《与友巳亥九月别》
风回秋带雨，雨去思更稠。
晴空甩云袖，农夫望晚秋。
非为乡下客，离乱亦湿眸。
不忍登高阁，赤枫别三沟。
——题记
记得去年这个时节写过西北山乡的秋，总之秋的季节里，允许好多的情绪滋生，你可尽你的欢畅，也可尽你的孤寂释放。南方六七月有梅雨，而白露过后我的西海固的雨，以什么植物代指，想来索性叫她“荞雨”恰好，因也这正是荞麦茁壮转收获的季节，粉粉的那真的叫个美。
记得去年这个时节写过西北山乡的秋，总之秋的季节里，允许好多的情绪滋生，你可尽你的欢畅，也可尽你的孤寂释放。南方六七月有梅雨，而白露过后我的西海固的雨，以什么植物代指，想来索性叫她“荞雨”恰好，因也这正是荞麦茁壮转收获的季节，粉粉的那真的叫个美。
到了九月，再往北点的额济纳旗，已是黄金的世界，北方已经开始落木，萧杀总比南方来的要早，结合那胡杨“敛藏了奴性的屈从，敛藏了蛇行性的跪拜，敛藏了弯驼的软腰”诗句的悲壮，不由使人觉得太过于压心，中秋即荒，额济纳旗的秋，给人有嫌未免有太过执拗和刚强了一些。
郁达夫曾这样写江南的秋，“江南，秋当然也是有的；但草木凋得慢，空气来得润，天的颜色显得淡，并且又时常多雨而少风。”，这江南的秋里没了风，便少了飒飒的感觉，况且那地方的秋里的空气，说的好听叫润，其实用潮字更为妥帖，它们秋里的树叶也凋的慢，显得秋更缠绵与我的西北，难怪南方盛产婉约诗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估计与那潮湿脱不了干系。
郁夫子也有“看到树叶飘落，却发现新芽好像又开始萌生，山上也是一片葱葱郁郁，有的地方还是群花百争，每次的雨过天晴，总会感到一种别样的春天”描述西南的秋，在我以为，秋就是秋，秋能让人觉得有了春的别样，总觉得膈应，以生命在西南秋里的旺盛，远不能与我西海固秋的纯粹相媲美。
东南的秋，那里水榭楼台亭间多点，总会激发些怀旧的瓜葛，一代晚清词王王国维《蝶恋花·月到东南秋正半》正是有这样的交代，“月到东南秋正半。双阙中间，浩荡流银汉。谁起水精帘下看。风前隐隐闻箫管。凉露湿衣风拂面。坐爱清光，分照恩和怨。苑柳宫槐浑一片。长门西去昭阳殿。”溯古追怀固然要有，一味地沉寂在那过往的美好里出来不得，也不是好的秋，况乎东南也更待海上云不卷，浪不翻，寻个晴空，好让打渔的帆，行的更远的日子，故而东南的秋天，也是比不得我西北如洗的秋空，那么长久的湛蓝。
所以，在我以为，唯有我西海固贫瘠土地上的秋，才算得上真正的秋，抑或是没见过外边世界秋实的壮美，但是，即便那壮美眼看过了，与我只也是个景而已，不是我实实在在生活了五十年的秋，他们的秋不会在我的年轮上镌刻上许多记忆，而且那有记忆的秋，且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秋。
秋，要有瓜果成熟，要有生命的蛰伏，秋，要有雨，要有高阳、碧空，更要有风，秋，要有不用预言的悲凉，也要有潜伏着的郁郁葱葱，既要有落木纷纷，也要有热烈的潇瑟。这些我西海固都有，你可以在我西海固的秋里，站在地头上一望收获，也可以见各种生命以各种的方式储备迂冬，在那里因秋来的刚刚好，雁下秦岭空啾啾，因秋，雨也有愁，热炕隔窗好翻书，因秋，有高阳，对碧抒怀空，因秋，有田园，躬身下镰俱可收，因秋，有碧草，连天牧马，放歌时。
我那西海固的秋，就连风都是柔柔的适舒，不阴不潮不干不烈。茶余饭后，煮一壶坐门前，悠云牧牛，一眼青蒿，一耙落日，一篓夕照，一铲羊尘，皆烟里人，都诗中画。
也只有这样的秋，才算得上真正的秋，西海固的秋，是没时间去多愁的秋，是把期望储埋在来年春的秋，心跟透彻的碧空一样高远，是把所有的无华跟朴实拧满了枝头。是更用不着那么多思念思量，是只要你肯伸出意愿的手，就会触摸到最热烈的、想要的那份秋。
也很为京城的秋误人而惋惜，居然怂恿郁夫子“愿把寿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换得一个三分之一的零头”待在那里头。如郁达夫先生瞥见过我西海固秋一眼，他那换得的三分之一的零头，一并定都会化作了悔跟疚。
——2019.9.19拙笔以记
2020.9.21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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