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见过的“胡子头儿”邓爷爷(一)

文/ 于世涛 时间: 散文精选

  我所见过的“胡子头儿”邓爷爷(一)

  文/于世涛

  大约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我家和邓爷爷家住对面屋。我家人口多,住西屋的两大间,邓爷爷和邓奶奶老两口无儿无女,住东屋的一间。两家共走一个房门,共用一个灶房,这种“打开房门是两家,关上房门是一家”的居住方式在当时的东北农村非常普遍。

  邓爷爷身子板硬朗,大高个,背不驼腰不弯,说话声如洪钟,但却双目失明。背地里听大人们议论过,邓爷爷因为年轻时当过胡子头(土匪头目),作恶太多,所以老天爷惩罚他让他一辈子没有子女。

  邓爷爷自己说过,是因为打猎时打死了一只火狐狸(一种全身红色的狐狸)才致使两只眼睛全瞎了,当地人都笃信这种说法。因为老辈人们都说火狐狸是千年修炼的狐狸精,一般人是不敢惹的。

  对此,邓奶奶曾经一边烧火做饭一边给妈妈讲过,我站在旁边听得真真的。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邓爷爷乐坏了,他就盼着大雪封山好上山打猎。邓爷爷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擅长码踪,就是按照动物的足迹追踪猎物。他还有一手好枪法,用他自己的话说叫“管直”,没有哪个猎物能在他的枪下逃生的。

  “大约天快黑的时候,老头子回来了”,邓奶奶说。“他肩上扛着一个猎物,没进屋就开始喊着,老婆子,快点找麻绳来,把它给我吊在柱脚(平房里支撑房梁的木头柱子)上,等我喝完酒给它活扒皮,这可是百年不见的火狐狸皮,指定能卖个好价钱。”

  邓奶奶立马找出纳鞋底用的麻绳递给邓爷爷,转身到外屋地准备酒菜去了。

  “老头子真是作孽呀!”邓奶奶擦了一把浑浊的眼睛忧伤地说。“他酒足饭饱之后,让我给拿灯照着亮,要给直眨巴眼睛的狐狸活扒皮。我清楚地看着吊在柱脚上的火狐狸,通红通红的皮毛,像火炭似的,可好看了。我不忍心,就劝老头子说,火狐狸有灵性,还是把它放了吧!”老头子一听就急了,“放了?为了抓它我差点累折了腿,打了半辈子猎我这是头一遭碰上火狐狸,为了不伤皮毛我愣是一枪没放把它生擒的。”

  “那你就把它勒死再扒皮吧,要么太残忍了!”邓奶奶说。

  “你懂个屁!只有活着扒下来的皮子才毛管好皮子亮,才能卖上好价钱。我还指着这张皮子给我换杆好猎枪呢!”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老头子愣是给活生生的火狐狸活扒了皮。

  这事过后不久,邓爷爷突然两个眼珠子疼痛难忍,疼得满炕打滚,头撞南墙,吃啥药都不管事,找了好多大夫都治不了,也查不出病因。不出半年,两只好端端的眼睛生生地疼瞎了。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但邓奶奶确信这就是报应,“唉,报应啊!哪有给一个生灵活扒皮的?”

  从此以后,双目失明的邓爷爷就再也不能上山打猎了。

  究竟邓爷爷的眼睛害的是啥病,至今我也说不清楚。但邓爷爷确实是瞎了,而且就是在给火狐狸活扒皮之后瞎的。这在缺医少药,医学技术落后的三四十年代,在用现有知识解释不了的前提下,愚昧的人们只能用迷信的说法解释邓爷爷的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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