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之歌

文/ 陈敏 时间: 散文随笔

  《无眠之歌

  这个夜,是例外的,我在临近十二点时成功入梦。对于失眠的常客而言,这是个惊喜,我甚至感觉到我在梦中笑过。

  ​“咚”!!!一声巨响把我拉回现实,刚刚建立十分钟的梦城被粉得稀碎。原来,大战条筒万的“夜行客”归巢了。我猜想这个巨响只是个意外,之后会还长夜一片宁静,可接下来水声从厨房蔓延到卫生间,灯光也辐射到整个屋子。好像水力、灯力全开才足以配得上他的“凯旋”。走廊上,凳子被无情踢走,那是被嫌弃的声响。我已然不抱希望的静候“噪音”,只希望接下来开门、关门、开灯、关灯的议程如期而至。

  开关门过后,我的期待落空。今夜他再次不走寻常路,用力拉动板凳,与地板摩擦之间发出刮玻璃似的滋鸣声。脑子被那声音惊得打起一个冷颤,我清晰的听到那板凳对我的嘲笑,还夹带着挑衅——“你能奈我如何?”。

  ​娴熟地打开电脑,“王”摆好姿态,开始他的第二场战役——与魔界厮杀。键盘声噼噼啪啪,随着情绪与战况起伏不止。屋内灯光从半开的门缝中照射出来,把现实照得赤裸裸。放在平时,这声音和光照不足为谈,而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刺耳又刺眼。几分钟后键盘声骤然停止,我再次选择相信他。错了,我还是错了。他只是饿了起来找吃的而已。重复着水声、开灯关灯、开门关门、拉凳子……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我的愤怒到了极点,全身血管鼓起高耸的山包,双手已逐渐从松散状态变成铁锤,我想让这铁锤像砸核桃一样切换在他那不为旁人思考的榆木脑袋之上……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满地求饶。

  ​我终究没有这么做,试图用残余的理智抑制着危险重重的思想,默念着白天看到的洗脑金句压下这团愤怒的烈火。“宽恕他人,就是解放自己的心灵。”“苦和甜来自外界,坚强则来自内心,来自一个人的自我努力。”......也是,人之万千,自有不同,随他造吧!若是懂理之人哪有天天“加班加点”!况且,我早已不屑于将看破的状态摆放在台面上。

  ​进进出出、叮叮咚咚、噼噼啪啪……每个声响我都会轻抚身旁的女娃,要是她醒了,那哭闹声可是能写部长篇小说的。能够自控,也是因为他还没有引爆我的情绪引线。

  01点40分,在一泡夜尿过后,他终于结束这意犹未尽的夜。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睛刚合上,楼上便传来另一个让人脸红的声音。天知道,我是想拿着晾衣杆捅那罪魁祸首——天花板的。终究,我还是只想,没去实施。

  随着水流声的报到,提示我今夜他们交流线束,与以前相比,这次结束倒早了些,我猜这个声音已持续很久,只是刚才我把点集中到了“夜行客”之上。倒应该感谢他的完美救场让我减少“尴尬”。

  经历着爱恨噪音的折磨,我的困意全然苏醒开来,彻底放弃对夜的挣扎。打开手机,开始与文字夜里狂欢,思维跳跃一发不可收拾。其实,有那么一刻,泪水到了眼角,最终被我硬生生骂回去了——“自找的,活该!”是的,自找的……找来了罪,倒是把快乐丢到千里之外了。也有那么一刻,我想起来与他交流。经验又告诉我,“没用的,别浪费口舌,别让整个长空为我们的隔阂买单。”

  03:48分,大神兽夜起尿尿,听着他尿的旋律,我告诉自己安顿好心情,放下手机,与文字做个简单的道别,就算睡意全无,天亮之后也是被需要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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