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

文/ 陈敏 时间: 散文随笔

  《月夜

  我想写月夜,不“止”写月夜。

  伴随着一抹倔强的夕阳,红日结束一天的营业。就在全部隐身那一刻,月亮半遮浮面无缝登录,娇羞的模样与我豆蔻年华见到他时毫无二致。

  我痴痴地站在月光之下,感受着大自然的馈赠,任凭那一颗两颗无数颗星辰充盈我的瞳孔。这一刻,我是不自量力的,我想写下这美好的夜,我想写下这美好的景,绞尽脑汁,所学的字、词、句组合起来也只是无数个省略号。

  犹记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老师让我们写《月夜》,第一次接收这美而新的题目,带着如何理解,如何表述的疑问,足足思考半晌才敢下笔,其间不知涂抹更改过多少次。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月夜》被老师当作范文领学。时隔二十余载,我早已忘记作文的内容,但始终忘不了站起来领读的自豪,忘不了同学赞赏的目光,忘不了月夜赐予我的高光时刻。

  或许,我想写的月夜,是追忆。

  顺着月光、星辰的指引,与蛙相伴,与鸟同行,穿过蜿蜒起伏的林间小路和青翠竹园,我来到一处静谧的桃花园。没有低音炮的轰炸和八卦的强制入耳,只有万物复苏的气息,清新、爽丽,整个人变得松驰不缀。

  月亮、星辰窃窃私语,沉醉于自我构造的梦幻王国,然而,今夜不止是你们的自我陶醉,也有万千的我和他们,是治愈也是洗礼。花草灵动阿娜,随风翩翩起舞,月夜之下,耀眼、妩媚还自带清香。小心翼翼伸出风霜洗礼的双手,抚摸着银光普照的土地,有一种凉悠悠的舒适感。顺势倚坐在身旁的桃树下,抬眼便是满目星辰,抬头便是娇嫩粉色,好心情不可言喻,童话故事里的花花世界也不过如此吧!想起现在流行的一句话,“什么是快乐星球?”这,就是快乐星球!

  或许,我想写的月夜,是美好。

  望着圆月,我陷入沉思。零八年毕业,零九年参加事业单位考试,幸运入编端上“铁饭碗”。报到时,一个人带着铜锅铁盆、被子衣衫,从面包车到客船,再到大巴和步行,终于到达目的地。一路兜兜转转,有期盼、有兴奋,还有些惶恐。

  两年后与生命中的他成家、育儿,平平无奇地经营着这个家庭。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没有爱情,或是有,在某一阶段。或是没有,只是因为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当然,我不愿再去想爱情,因为爱情那东西对我实在不管饱。

  人在变,城亦变,弹指一挥间,我已是一双儿女的母亲,悄然褪去当年的青涩模样,见证我成长的老城也随着向家坝水电站的修建沉睡在一汪江水之下,涅槃而生展新颜。合适的机缘,在小县城购置了属于自己的安乐窝,上班、下班、带娃,一切都在循规蹈矩的发生和进行。直到看过很多次满月,我的兴奋感被强烈的孤独感所代替。时常,心里都是空落落的,不知少了什么。时常,情绪都是低落的,不知因何而起。

  直到那一次,我和他因孩子教育争吵,赌气的我走出家门。还是今天的景,还是今天的物,只是风更狂躁,不识趣地把沙尘吹进我的眼睛,泪腺怎么也收不住,擦湿了一双袖口和衣角。随意找个台阶坐下,浑浑噩噩的身体,冷冷清清的街道,能向哪里走?可往哪里去?打开通讯录,想跟父母、兄弟姐妹打个电话发个信息,想想,还是报喜不报忧吧,成年人应该学会自我消化。怀惴着满怀悲伤和思念,开了一间酒店客房,看了一夜的老家监控录像。

  或许,我想写的月夜,是思念。

  忽地,一个小白点从头顶一闪而过,划破这宁静的夜。我在心里期待着什么,确认着什么......来不及多想,流星已排着长队倾泻而来。拖着绚丽的小尾巴在天空中画出一道道白线,美轮美奂。有流星的守护,我,是幸运的。

  有人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我虔诚的双手合十,将心愿在心里默念三次,等那一颗被我感动的流星,带着我的思念和祝福,落在父母的梦境,带着我的秘密,流向天际。这场及时雨,来的刚刚好。夜,不再孤单,我,不再忧伤。

  或许,我想写的月夜,是期盼。

  流星雨过后,夜很快恢复原来的静,我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月夜不止,故事不休。我想写的月夜,不仅仅是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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