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今日工作繁重,起床比往常更早些,大地尚未苏醒,我亦如此。
洗漱中,一阵头晕眼花,我的“百斤”之躯差点与地面擦出“哀”的火花。这是与夜交融4小时,不曾将身体、心理疲劳消化彻底的后遗症。使出吃奶的劲以双手抓住马桶边缘稍作休整,让思绪回归原位,出门闹钟也恰逢此时响起。
“早安小糯糯,我们出发吧!”照例跟爱驾“小糯糯”打着招呼。车里是整夜封闭留下的热气、闷气,一种窒息感油然而生。迅速摇下车窗,慢城独有的凉风,习习而过,像面轻纱掠过我的脸颊和裸露的肌肤,带着诱惑,带着安慰也带着拯救。沉淀一夜的空气,自带清新、淡雅和夹杂晨露的滋润。深呼吸,满腹饱饮。我开始庆幸,庆幸独拥这凌明前的第一缕纯洁,庆幸饱览这黑夜之后的第一缕曙光。
比我更早的,还有路旁百年修行的黄桷树。几只不知名的长尾巴大鸟从树枝飞到地面,又从地面飞向树顶,不时发出令我无法理解的“鸟语”与黄桷树交谈着、歌唱着,余音袅袅。黄桷树兴奋之余,舞动老树枝,撒下老树叶,忘我回应。
渐显微光的街道,一道亮丽黄突然出现在街道中央,吓得我一个紧急刹车,身子惯性倾倒在方向盘之上。“该死,谁这么无聊大半夜不睡觉,瞎晃悠……酒鬼?赌徒?”猜测才是一二分,那夺目的源头已出现在我眼前。
“对不起,方才看到路中间有片白色垃圾,只顾着清扫没注意车辆”。抬眼间,车灯照射在目标面部,他的容貌变得清晰明了,消瘦又皱纹横生的脸上尽是歉意。原来是他——一颗夺目的“扫把星”。昨夜九点多钟,我曾见过。他还手拿武器,弹指一挥间,三两下横扫千叶万尘于囊中。异样的是,今日在他亮丽黄背心之下,猛凸起一片,我以为他这是身体缺陷,昨日未曾发现。可细看之余,里面却是暗藏“宝贝”,白白嫩嬾的小脸紧贴他的背部,嘴角流着拉丝口水,像是正在梦中与美食抗衡。我不由地想起四岁的女儿。此时,她正在父亲的陪伴下,躺在舒适被窝里,枕臂入眠。
“扫把星”难道不困?他喜欢这夜?喜欢这起早贪黑?还有“宝贝”的父母呢?一连的问号串成长线,我却不敢猜也不敢问,怕自己的刨根问底会向偶尔“做一日和尚撞一天钟”的情绪大吐唾沫星子。
如孩童般道声“叔叔,再见”继续前行,清瘦的身影在后视镜中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交叉路口,来时不凑巧,绿灯刚好跳转到红色。一对穿着运动服饰的男女正手牵手行走在斑马线上。男人似乎说了什么惹人想入非非的话语,女人立马垂下头,另一只手捂着嘴,脸往一旁转过去,那娇羞的模样看着既矫情又幸福。
“哎呀!”突然,女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发出娇嗔的声音。好在男人英雄救美及时,将其拦腰抱住,女人也顺势倒在男人怀里。原来是女人鞋带松开,被男人踩到脚下绊了一跤。轻柔地将女人扶正,男人蹲下身,为女人系着漂亮的蝴蝶结。女人还是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时而抚摸男人的大脑袋时而揉捏男人带着些许胡茬的大脸盘子。我静观着这美好的画面,他们却当我为透明物种,视而不见,毫无顾忌地亲昵。
红灯提示器响起,两人终于回神,重新交织双手向人行道跑去。
“咚!咚!”随着减速带的提醒,我置身于灯火通明的一中校门外。三三两两的摩托车、轿车汇聚在一起,挨挨挤挤,将道路铺得满满当当,说清晨的第一拨人流来自这里大不为过。
“宝贝,再见!”“儿子,记得吃早点”“哥哥,好好考试噢,晚上我和妈妈又来接你”……送行之人侃侃叮嘱,莘莘学子神采奕奕,一幅幅眼镜在灯光照耀下透着五彩斑斓的光,折射出一片大好前程。
小心翼翼错车之际,只听右前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带着悲伤、绝望。近些,再近些……一支二十来人的队伍逐渐暴露跟前。七八个壮年男人抬着一副白色笼罩的担架前行,一群女人哭泣着,其中一名摇摇欲坠,被搀扶着吃力跟进。发生了什么,显然已真相大白。
离别的悲伤诱得我头又发疼起来,慌忙关掉车窗,试图不去注视这一幕,可脑海里那哭声总是挥之不去,扰得我心烦气躁。
调整呼吸,轻踩油门,凝视正前方。此时,黑夜尽除,层山叠现。初升的太阳撒下柔和的光芒,我心暗喜:雾霾已去,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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