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讨债

文/ 阎锦文 时间: 生活随笔
  眼啾着到年关没几天了,“人欠欠人”的债务链还是紧绷绷的,上门讨债的人,前脚一帮刚走,后脚一群又来。我在的那家公司算是“二包”,眼巴巴地等着指挥部下拨拖欠的工程款。听说,“一包”的财神婆到了镇江,我喜出望外地在观海楼给她接风洗尘。酒足饭饱,我们约定:明天她坐我的车,一起回无锡钱桥的总项目部。她还允诺给我150万过年。
那次讨债
  第二天,我比往常起床更早。一到观海楼客房部的大堂,我立马打电话告诉她:“我在楼下等您。咱们先去餐厅过早。”财神婆地道的武汉人,武汉人把吃早餐叫“过早”。她却在那头回我说:“我已经过了常州,也是搭别人的车。你直接去钱桥,今明两天我还在。”我捺着情绪听完她的回话,或许有人比我更加讨债心切;或许是我的公关能力稍逊一筹。

  我们从镇南立交桥转上沪宁高速的时候,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雪花,雪花在风中舞动的姿势好美,时而飘逸、时而盘旋、或时而直楞楞地去铺洒路面。雪花是轻柔的,裹挟着雪花的西北风,一阵子大些,一阵子小些,或又被公路两侧陡立的山坡阻挡起来。

  “预报说今天有暴雪。”接着司机老王的话茬,我回道:“就算今天天上下刀子也得闯过去。”老王师傅的车开的超级稳当,近乎乌龟在缓慢地爬行。我的心情,既有一如既往的执着,又或多或少地参杂着忐忑不安。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上帝保佑我们!”车外却是愈加地风雪弥漫。灰黑的沥青路面像被盖上了一层厚实的棉絮,松软而洁白。刚过丹阳就有公路养护的铲雪车和融雪车在清理道路。从镇江到钱桥短短125公里的路程,我们却从早上八点一直挪到下午3点。

  那场雪,野心勃勃地试图去覆盖一切。可是它竭尽全力,最终却无法淹没城市的喧嚣。钱桥的大街上没有丰厚的积雪,弥烂的雪融合着积水,让穿梭般过往的大小车辆碾的四处飞溅。细细想来,无论多么疯狂肆虐的暴风雪,也无法阻挡那些为谋求生存,在悸动、在忙碌的人流。他们同我一样,形色匆匆地来回奔走,脑袋里还揣着各式各样的无可奈何。

  阴风瑟瑟的冰天雪地里,我们在三个小区之间来回打探。感谢一位热心保安的指点,“黑咕隆咚的,不好找,你看到里面那片停着几台挖掘机的地方就是。”憋着一肚子怨气,再哼哧哼哧地爬上七楼。在会议室里,我把浸透雪水的一双鞋,先左后右高高地抬举起来,而后又来回走动出呱唧呱唧的水声,好让在场人既能看见,又能听见。“我这是现代版的‘程门立雪’啊!”是自我嘲讽?是挖苦别人?都不是。只是想感动人家能再多给我十万八万块钱。

  史总左手托着腮帮,右手玩转着签字笔。笑着对我说:“手续我全批好了,今年只能这样,明天上午八点来拿100万的承兑汇票,一定要准时。”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什么玩意?砍掉了我一大块。”嘴上却在说:“大家都有难处,先把这年关糊过去再说吧。”嘴上的功德我得留住,钱装在人家兜里,想不想给你?啥时候给你?给多少给你?俗话说:“听奶奶赏锅巴,得罪不起。”

  害怕再遇上点意外,晚上我们就近找了家酒店入住。冲过热水澡,趿拉着拖鞋,我便匆匆赶到餐厅。电话邀请史总过来聚聚,人家另有安排。已经上桌的菜,油爆花生米、酸辣土豆丝、青椒炒鸡蛋。老王说:“还有个大份的狗肉褒,烫了两瓶‘玉祁双套’今晚就自娱自乐吧。”我回他说:“今天你车开的太辛苦,要多喝两杯。”

  听传说“玉祁双套”是“以酒酿酒,不加生水。”我对酿酒的工艺一窍不通,只希望“不加生水”是真话。现实的所见所闻里参杂水分的东西或许太多,随手拣起一件,轻轻地一拧,两只手便是湿淋淋的。烫过酒,融入了姜丝和枸杞的味道,驱寒暖心。

  老王端着酒杯对我说:“明天回公司,就去劳资科办退休,通知两天前已经送到我们驾驶班。”我豁然恍悟地说:“老哥大我4岁,那我也是倒计时的人喽?”俗话说:“酒在肚,话在心。”那天晚上我们聊到人和命运、聊到做人做事、聊到舍和得的因果转化。聊着聊着睡着了。

  第二天,路面结起厚厚的冰,高速公路全线封闭。经验丰富的老王居然想出上国道、下县道、绕乡道的战术。那天从钱桥回镇江整整跑了9个小时,老王的额头上始终沁着汗珠。

  路天天在摊铺,桥月月在架设,债年年在追讨,有多少骄傲,又有多少的无语和泪奔。

那次讨债相关文章:

搞笑鬼故事大全(最新3篇)

搞笑鬼故事短篇睡前(精选6篇)

又恐怖又搞笑的鬼故事短篇(大全7篇)

经典搞笑鬼故事(共7篇)

搞笑的鬼故事【精品多篇】

超级搞笑逗比的鬼故事(大全7篇)

《那次讨债》

  眼啾着到年关没几天了,“人欠欠人”的债务链还是紧绷绷的,上门讨债的人,前脚一帮刚走,后脚一群又来。我在的那家公司算是“二包”,眼巴巴地等着指挥部下
推荐度:
点击下载文档文档为doc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