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31日正月初七晴
从年三十开始，因为疫情来势凶猛，各大媒体都在报道疫情的相关情况。从正月初三开始市区就实行交通管制，疫情防控，出入市区车辆受限，进出小区、单位都要进行登记和体温测试。母亲住院的JG医院也开始体温测试。恰好这几天我有点儿感冒，就怕发烧，被挡在医院外面，病床上的母亲还在等待着我照顾呢。不过还好，早晨进医院时，虽然我的体温有点高，又让我用体温计再次进行了测量，但最后还是符合要求让我进去了。
到病房正好和母亲聊了聊目前的疫情。母亲虽然每天躺在病床上，但对目前的情形或多或少还是听说了些。一听我说疫情，母亲也接上话茬了，她能理解党和政府所采取的相关措施，要求我们都要积极配合，医院检查的严格了，就让家人们都少跑一些，过几天了来看一下就行，每天有个人照顾她就可以了。多么通情达理的母亲呀！说到最后，母亲微笑着对我说：“现在因为疫情把路都封堵了，车都挡了，也好呀，不然你就跑回新疆上班去了……”从母亲略带调侃的玩笑话中能听出母亲对我的不舍。愧疚自责之情一下子涌上心头，真的不孝哟！离开母亲的日子太久太久了，母亲该有多少期盼多少思念啊！原本计划着等退休了就回到母亲身边，好好陪陪母亲，陪母亲出去转转，可现在呢，我还没退休呢，母亲先病倒了，况且会在不远的将来就要离我而去。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哟！哎，懊悔呀！一想到即将来临的灾难，心就开始滴血。
每次换班后都是先给妈妈擦洗身子，洗脚按摩，热敷屁股和肚子，按时倒空腹腔倒流袋，清理干净胃管理系统。用棉签蘸水为妈妈湿润嘴唇和舌头。长时间不喝水，一直躺着，加上不时的疼痛呻吟，口干舌燥的，嘴唇干裂开口起皮，让人心疼啊！
母亲在药物作用下又睡了一会，可能是身体太压了，要求坐一会。把母亲摇起来，我赶紧打来热水，给母亲洗脸洗手，梳头，洗脚按脚，热敷屁股，擦洗前胸后背，清洗假牙。通过这些方式来减轻母亲的疼痛。在帮母亲梳头时，母亲还说今天都已经正月初七了。我说“是呀，如果按正常话，今天该上班了，因为疫情推迟了几天。”母亲说，“幸亏推迟了，不然你又回去上班了。”刚收拾停当，小妹给母亲送来了甜面条子，清清地倒了小半碗，汤多面少，母亲喝的很香甜，但也不敢多喝，怕多了会疼痛难受。吃好喝好，母亲躺下休息了。小妹继续给母亲按摩。征得母亲的同意后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吃过饭，刚躺到床上，小妹就打来电话，说母亲疼的难受，打了止疼针还是疼。赶紧往医院跑，又打了镇定剂，多贴了药贴，折腾了半天，妈妈总算迷迷糊糊地睡了，但疼痛难受的呻吟声连续不断。母亲的精神越来越差了，一直迷糊着。坐在母亲身旁，记录着母亲住院的点滴。母亲时而喘着粗气，时而呻吟不止，一直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多小时，突然醒了，赶紧扶起来，母亲要上卫生间。准备工作做好了，一下床，母亲感觉浑身无力，特别是两条腿没一点力气，差点儿跌倒。卫生间是搀扶着一步一步慢慢摞上去的，坐到马桶上不愿意起来，坐了快10分钟了，在我的再三催促下母亲才坚持站起来，感觉到妈妈浑身无力，两腿打颤，硬是抓着我摞回到床上，躺到枕头上就迷糊起来，我揉揉肚子，问是不是疼了，给你打针，有气无力地点头。找到护士很快来打了止疼针，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病房里的灯亮了一夜，没有关灯，就是为了随时怕母亲有什么事儿。病房里的病友一夜咳嗽的也少了，现在安静地躺着。母亲睡得也比较“踏实”，呼吸时而均匀时而急促，时而也会有一阵呻吟声。坐在妈妈的病床旁边，看着一夜之间又老了许多、憔悴了许多、消瘦了许多的母亲，心里好难受，此时此刻，再不敢有其他奢望了，只希望这时间能停止，空间能凝固，就让我一直这样坐着，静静地看着妈妈慈祥的面容，默默地听着母亲均匀的呼吸，就让我们母子这样永恒地定格，就让我一直这样守着母亲。
这个愿望没能实现，成了奢望，母亲还是走了！
图文：许建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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