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晨雾
是我浓浓的乡愁
钟小平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每当吟着席慕容这首小诗的时候,岁月染不透而又魂牵梦绕的,永远是美丽沙田故乡晨雾的乡愁。
我的故乡在桂东南一个依山傍水、风景绚丽,江水荡漾的沙田镇沙田村,那里聚居着一千多父老乡亲。己亥年正月初一清晨,我驱车穿越能见度仅六十米左右的漫天大雾,象乌龟般缓慢移动的速度回家拜年,关于故乡雾的灵感油然而生。于是,写下了这篇晨雾的短文。
天命年后的我每每返乡,总有“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感觉。我尽管漂泊异乡拼搏多年,尽管沧桑岁月冲淡了的乡情,尽管异地口语混杂了乡音,但故乡的轮廓,就像四季的晨雾半遮半掩浮现脑海,沉淀在我记忆中的。
乡愁是一杯故乡浓烈的双蒸米酒,乡愁是故乡深沉地下的一捧黄土,乡愁是故乡蓝天的一缕彩云,乡愁是月圆之夜的高亢晚唱……四季的晨雾是游子一生眷恋的乡愁。
春天的浓雾,蜿蜒蠕动,如银龙飞舞,缭绕在游荡起伏的峰峦,漫山遍野呈现一派旖旎风光。早春二月嫩草花蕾、青绿璀璨、桃红柳绿,渲染成一片绵延不绝的绿色长廊。柔和的微风在诗意怏然的乐曲中飘逸着美若冰清的梦幻。放眼原野,河水涟漪,清澈溪流,与苍郁的松林组成了一幅精心绘制的工笔画。清晨的浓雾在翠绿的竹木中浮过,雾纱挂在枝梢,如锦似帛,游动迷离。又似一帘白纱的屏障出现眼前,婉约成诗情画意的风韵。浓雾从北面横亘于天地之间的石绽岭飘拂而来,洋洋洒洒涤荡着无边的苍穹,剔透而成为荡气回肠的诗篇。就象宋朝韩淲的:雾气浑浑晓未收,不知苑外与山头。瓶花忽见花梢湿,画出春风一段愁。
春天的浓雾孕育着生命,孕育着姹紫嫣红的世界。
夏天的薄雾,是一年四季中最少光临故乡的精灵。清晨露珠粘在树叶和草丛上,显得珠光宝气。知了在树上高声亢鸣,让人们分享它的快乐世界与闲逸安详。田间禾苗浸润在晨雾里,展示着生机勃勃的活力。淡淡的薄雾笼罩于山谷河道、田野草丛。在大自然写意下,湛蓝的沙田江水与翠绿的竹木交相辉映,清澈高雅地交融在一起,呈现一幅优美绚丽的画卷。登上村背后的山坡远晀,薄雾缭绕在村庄和田野,把村中宗祠前方,形如落地文笔的松头岭与遥遥相对的笔架山,幻化而成缥渺虚无的海市蜃楼,神奇活现地展示着多彩的风姿。树木被浸染在哈达纷飞般的雾景之中,山村显得优美奇丽。路边一片翠绿的草坪,送来阵阵的花香,田野特有惬意的气息和湿润的清风,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亲切而又细腻。薄雾飘游的阡陌里,行走着勤劳厚道的乡亲们,他们守望着土地的真挚与憧憬,享受着自然的赠馈与恩赐。
秋天的轻雾,扑朔而含蓄,缭绕盘旋于山顶。伴着的太阳慢慢地升起,清晨处处都弥漫着朦朦胧胧色彩。轻雾从峰连叠嶂中飞舞潜出,从灵山秀水里腾跃而来。炊烟晨雾,绵长悠远,让人神往,使人迷恋。露水的晨牧、朝霞晖影下的山歌、牧牛人扬鞭吆喝、池塘里的鸭啾……形成了一组美妙动听的交响乐。那山,那水,处处都弥漫着轻雾,让人感到清爽的秋韵。秋天的雾是那么纯朴悠远,深情协调,令人月月岁岁地迷念。
冬天的白雾,绮丽而壮观,仿佛飘游于一个充满朦胧诗意的仙境之中。这里的白雾,就像一帘幔卷,氤氲弥漫,把苍茫大地沁湿,把村庄瓦房遮蔽。白色的雾从村庄背后的牛麻岭飘然而来,远远看去,煞是肃穆庄严。然而,这浓雾是无边无际的,群山旷野时隐时现,自然界一切都在模糊变形中游动。伫立这白雾中,感觉飘逸如仙,看着渐渐远去的雾影,诗意升华,感受这优美如画的景色就会心情愉悦,婉约高雅。只有身临其境,用心灵触摸冬雾之韵,才能感受雾的清凉中所蕴含着古老纯朴的浓烈亲情和多彩民俗的诗情画意。
我思念故乡四季的晨雾。雾中低头吃草的黄牛背上的一缕阳光,纯真朴实的村女眉宇间一抹俏丽,白发苍颜的老翁江边独钓一道风景,天真活泼的孩童捕蝉扑蝶的一组动画……
善良的父老乡亲呵护着故乡的一草一木,他们用岁月的年轮丈量着感恩与满足,用心灵演绎生命的质朴与淳厚,用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和眸里的喜悦,享受着当今太平盛世小康生活。
时光在忙碌中溜走,岁月在奔波中流逝;风吹不走遗憾,云遮不住星星;霜掩不住寂寞,月圆不了美梦;只有故乡的晨雾才会涌起我浓浓的乡愁。
沙田故乡的晨雾,是我心灵的初恋。经历了几十道年轮的沉淀,晨雾依然那样淳朴深沉,清澈怡然,不会变霾。晨雾在激情燃烧岁月中铭刻着我的感恩,让我在思念故乡美景回忆中,获得意气风发,勇闯天涯,斗志昂扬,奋发图强的力量。
流光溢彩的阳光照在洁白的晨雾上,呈现色彩纷呈,变幻莫测的景象。乡愁,伴着东方的太阳慢慢升起;晨雾,在温暖的阳光下云消遗散。
此刻,我站在美丽沙田和平村高耸的和尚寨顶峰,耳膜中仿佛传来了习近平总书记的声音“留得住绿水青山,记得住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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