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廿岁成长
鉴廿岁成长
二十余年如白驹过隙,回望廿岁生辰,恍若昨日。庆幸年华未负,又觉时光飞逝,竟如做了场温柔的梦。我驻足回眸,凝视来时的阡陌,却淡然没有寻觅到自己来时行走的脚印,人总是在遗憾中不断的成长。廿岁之年,回首前尘,常觉遗憾。少时常懵懂,未看破世事,而又课业平平,更无光彩夺目之处。内心好似易碎的瓷瓶,不敢轻易触碰,那段时光,连影子都显得格外沉重。
鉴廿岁之交,人心如似隔夜茶水,品时茶味浓烈,再喝就只剩杯底的渣滓。周遭的人都“藏着劲儿”,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心里却未必热络。仔细想想,这世道本就如此,真心相交的朋友,又能遇到几个?虚假、丑恶、善变,成了很多人身上的注脚,在彼此往来、交集不断的时代,谁又能说清,人心本质到底是善,还是恶呢?人心向来是难辨的,有人披着善意的外衣,内里藏着丑恶与善变;也有人故作冷面、生人勿近,实则在用这种方式守护自己。至今到了廿岁,我也始终没摸清门道,该如何交到心底纯粹善良的人,交友本是应当无高低之分,无非是一方真心付出,一方妥帖被关照。可人心多半是难知足的,一味讨好、无度迁就,而后自己疲惫不堪,结果往往事与愿违。闯荡在是是非非的世界,逢人都道朋友如良药,这点我始终是认同的,但更清楚:“相逢即圆满”的道理。人生如旅,到站总要下车,没有谁能陪你到最后。成长是每个人的必修课,阅历渐深,才知“独自”的可贵。可谓把握当下的好处,我们皆非恶人,都值得被幸福眷顾。
鉴廿岁之惑,回望廿岁,只剩迷茫笼罩,看不清前路方向。外人眼中,我是鲜活有力的,唯有自己知晓,敏感、多虑、焦虑与胆怯才是自己底色。带着不开心就沉默的“怪癖”,过去的自己活得太累,既拧巴地盼着他人懂我隐喻,又深陷无尽内耗。内心世界无从言说,有时连自己都无法理解,敏感的心总容易落泪。自身常陷在回忆里,好的片段、坏的过往,还有那些舍不得的人与事、藏不住的胆怯,都挥之不去。有些东西始终不愿放弃,既怕改变带来动荡,更怕直面往后的不确定。都说廿岁藏着生长痛,廿岁的我也正深陷其中,慢慢读懂这痛的重量。青春道上,坎坷密布、弯路纵横、迷雾难散,未来的方向只有自己能辨。渴望的一切,唯有亲手争取才有价值。常怨命途不顺、叹运气不佳,却也只能渐渐接受,成长本就无坦途可言。在意结果的渴求太过迫切,遇事、待人皆想求个好结局。偏偏世事难遂愿,一旦落空,不仅心生失望,还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廿岁的自己对于爱,常惧短板被窥见,总等自己更优、性格更佳、工作更稳,却在这份等待里困住自己,渐渐失了爱人的勇气。
鉴廿岁之解,廿岁时,我常读有质感的散文,始觉文字藏着千钧之力。迷茫之际,喜读史铁生先生的《病隙碎笔》,其导言中“人皆自由,勿为束缚”之语,如灯盏照亮我困顿的心境。他笔墨间,总藏着对“自我”与“史铁生”的清醒区隔。本应满怀壮志的他,却被“史铁生”的生命境遇所困,成了追梦路上的阻碍。他自谦非为写作而生,不过是为谋生执笔的普通人,可那些文字里的力量,却早已超越言说,成了我的精神慰藉。论及到爱,他见解道:“爱本身就是自卑,爱一个人第一反应是自卑,需要莫大的勇气”。世间本从无绝对完美的自我,也无满分爱情。他亦说爱与喜欢易混,而又得知爱含义颇丰,甚至含恨的歧义,教会我若要爱,便该坦荡敞开,爱从来是希望的象征。“不破不立”这四字,我竟现在有了切实体悟。害怕之事总如期而至,既无力扭转事态轨迹,便只能改变自己,惧什么便迎什么,坦然接纳恐惧与焦虑,放下离开的人、耗心的关系,亦放下脆弱敏感的过往。审视从前,打破旧我,方得重塑,学会放弃,才能重获新生。纵逢困厄与委屈,成年人的勇气当先于泪涌。人生非短跑,乃是久竞之道,需善控心绪、容诸事发生,恒守勇者之心。坎坷从非青春之瑕,反倒与吾辈共生,同为美好之证,我尝喜怒哀乐,感幸福、悟自由,今时雨湿衣襟,亦不阻明日向阳之盼。青春成长,在独穿风雨之勇,不在于寻檐避雨之安。我不畏孤寂,却常避困厄,终究是知道:渡雨季者而非伞,乃是向阳而生、无惧风霜、敢爱敢恨之己。雨必停,天必晴,世间无恒糟之事。廿岁执着日出日落之果,其微风、变色木叶、静淌湖水、清新生气,才为疗愈根本。过程中万象体验、众生相逢,其重不亚于结果。何为良人、何为佳境?勇敢与幸福之标由谁定?这世界吵闹,无力改变周遭,却能捂住耳朵,聆听内心的声音——在恰当的年纪活成向往的样子,做自身生活的评判者,而非他人期待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