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听到谁家玉笛暗飞声,却听得谁家蝈蝈在歌唱。“吱吱吱,吱吱吱”。声音清脆而又响亮,我仿佛听到了悦耳的乡音,是那么亲切。陡然引起我一片乡思,撩起我一缕乡愁,勾起我一段温馨的记忆。
记忆中那一大片碧绿的庄稼地呀!豆子地里,青翠欲滴的叶片簇拥着洁白细小的花朵。蝈蝈最爱藏身其中,然后亮起嗓门歌唱。歌声此起彼伏,引诱着少男少女们上前捕捉。我们几个小女孩挽着篮子割草,听到蝈蝈的叫声,便会放下篮子,小心翼翼,摄手摄脚寻着声音上前捕捉。这绿色的小精灵异常机敏,稍有风吹草动,便不声不响迅速逃往别处,让我们扑空。有机敏的小姑娘瞅准机会,弓腰上前猛丁用双手一捂,便大获成功。然后找根细草茎拴住蝈蝈的脖颈,别在篮子边上。我胆小怕咬,很少逮到蝈蝈,蚂蚱比较好逮,多半能逮几只。也学别人用草茎拴住别在篮子旁边。回到家中,把蚂蚱放在灶下火中烧烧,妹妹弟弟抢着吃。那时节,农村人普遍家里都穷,除非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点荤腥。烧熟的蚂蚱就是我们难得的美味。还有一种美味就是麻虫。秋天把沤好的麻棵扒下麻皮,根部往往藏着白生生肥嘟嘟的麻虫,实际上就像放大版的米虫。剝一上午麻,可提半碗麻虫。回家在锅里不放油干炒至焦黄,又香又酥,比蚂蚱好吃多了。
我偶尔逮住一两只蝈蝈,异常的高兴。回到家中让叔叔用高梁顶部的细长桔杆扎个笼子,将其装入其中,挂在屋檐下,听它高歌。
在田间我们几个小姑娘边割草,边逮蝈蝈,边说说笑笑。在大自然的环抱中是那么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全然不知道人间还有愁滋味。割草热了,就脱下粗布小褂往水洼中一浸,再水淋淋地穿在身上。小风一吹别提多么凉快了。地头,路边多的是柳树,摘下几条柳枝,编个草帽,既遮阳又凉爽。渴了,田间有井,摘一片大南瓜叶子,用草绳绑个容器续进井中打上水来,用双手捧起来就喝。凉丝丝的,胜得过今天的冰镇饮料。
只记得月亮圆了又缺了,太阳升起又落下,春来春又去,花开花又谢,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是蝈蝈这小小的精灵拨动了忆旧的琴弦。啊!那遥远的美好的少年时光!那诗意的绿色的故乡田园!
文爱荣于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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