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

文/ 胡成斌 时间: 原创美文

  深秋

  文/胡成斌

  自古以来,秋是悲伤的象征,是没落的表现,是人生愁绪的晴雨表。屈原说“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曹丕在《燕歌行》也有同样的诗句“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好在这个秋天,还有慷慨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撒在我未刮干净的胡须上,其实说实话,有些时候我不太喜欢阳光,相比于其他人我仿佛更加受到阳光的青睐。除了阳光,还能温暖人的就是文字了,像这种“我愿意用一千万年等待你初春暖阳般的绽颜一笑,地球仍然转重,世间依旧善变,而我永远爱你。”这一类连中间的标点符号都一脸灿烂的文字,我是真的写不出来。我只会最简单的组合文字,当然也可以说是卖弄,卖弄砸了,就叫矫情,卖弄好了,就叫文艺。这和女生撒娇有异曲同工之妙,卖弄不好,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卖弄好了,就叫风情。

  自然界万木萧条落叶纷飞,物象使人产生了心灵的共感,由宇宙的四季自然联想到人生的四季,“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秋叶飘零,及物及人,悲从中来,正如陆机《文赋》所言“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物之枯荣引发心之悲喜。

  愁,心之秋也。诸如李白“人烟寒桔橘,秋色老梧桐。”贾岛“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柳永“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李商隐“秋阴不散雷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孟浩然“秋色无远近,出门尽赛山。”元萨都刺有五绝云“秋风吹白波,秋雨鸣败荷。平湖三十里,过客感秋多。”唐朝诗人马戴更把这种愁绪推到极致,“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羁旅他乡,忽见落叶纷披,秋气袭人,孤灯独坐,情思顿生,纵使少年也添老。空园白露,孤壁野僧,极为清寒寂寥之境,沧桑至极,欲说还休。杜子美《登高》“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诗人常年在外,忽逢秋叶飘零,联想身世之苦,多病的时节,失落的人生,他的满腔愁绪劈空而来,万里与百年,无涯的空间与飘渺的时间,艰难苦恨,潦倒新停,尽付昏昏浊酒滔滔江水。他的《秋兴八首》写于大历元年(公元766年)旅居婆州时期,飘摇难料的身世,颠沛流离的老境,欲济无楫的失意,国难家愁与秋的荒凉冷落浑然一体,苍凉的悲壮,苍茫的愁绪,排山倒海,风云变幻,动荡不安,正如“江间波涛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在“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之际,诗人酬志无门,只能游于江渚之上,当他体验了底层的苦难,便获得了精神的回归,“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这些年,在不停的行走中,到过许多城市,见过许多不同方向的风,陌生的街道一次次的将我固有的方向感打破重组,再打破,再重组,我的行走,也变成了奔亡;这年头,唱歌的不好好唱歌,跑去主持,主持的不好好主持,跑去演电影,演电影的不好好学表演,跑去做生意。大家都在改变,都在从一条河流奔亡到另一条河流,长途跋涉之后,本想着心花怒放,却变成了后会无期,你会发现另一条河流还不如你之前的那条河流,于是你又千辛万苦的回到原来的河流,却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你连插足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你只好一直在路上逃亡。因为自己信仰的东西受到了伤害。逃亡是人类的一种生存状态,对现实的恐惧是逃亡的第一动机。个体在特定的环境中受到压制、排挤、内心的孤独膨胀后不可消除,在对特定环境的反抗失败后,个体最后以脱离背叛特定环境的方式来逃避孤独,这就是逃亡。专家们很有意思,用一大段你看不懂的话来解释一件浅显的事情,并且告诉你,这就是科学。

  秋,却是意境的写照,清冷、萧瑟、寂寥、悲凉、质朴,是人生繁华落尽见真淳的境界,是艺术家孜孜以求的凄寒之境。“万壑泉声松外去,数行秋色雁边来。”“秋霄日色胜春霄,万里霜天静寂寥。”王勃的意境更为开阔,“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苏轼这个大才子,心境随世态而渐者,他的笔下既有色彩斑斓的五色之秋,“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又有往事如烟不可追忆之苦,“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还有人生如梦不堪回首的浩叹,“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宋林逋则把秋的景象意象化,“秋景有时飞独鸟,夕阳无事起寒烟。”多情善感的柳永,此刻抛开了浅盏低吟,唱起了“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的豪放之歌。对于唐人柳宗元的寒江独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清人王士祯则是独钓了一江秋意,“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诗人遗世独立超然物外,其境旷世高古摄魂夺魄。

  世人总喜欢春天的繁华似锦,排斥秋天的无情与落章,然而,秋天却是人们回避不了必然经历的季节,无论是时令之秋,还是人生之秋,有了阅历有了苦难有了沧桑,才有秋天的成熟与丰收,才有艺术的苍老之境。历史上许多文人墨客,如宋代诗人杨万里则从另一个角度领略了秋天的别样美景,他的《秋凉晚步》云:

  秋气堪悲未必然,轻寒正是可人天。

  绿池落尽红莲却,荷叶犹开最小钱。

  李白从秋山秋水中,感受秋天的逸兴湍飞,秋高气爽宜人秋色直入笔底:我觉秋兴逸,谁言秋兴悲?山将落日去,水与晴空宜。

  秋,是走向衰老的标志,成语“老气横秋”是也。然而它的另一面,却是成熟与老辣的象征,是清寒与寥廓的外显;是秋月朗朗,鹊桥飞渡;是枫叶萧萧,秋蝉默默。此刻,树叶完成了一个轮回,把自己交给大地,交给粗壮的根,在蜕变中孕育新一轮的成熟与丰收。因此,秋又是落叶对根的情思,是大雁对长空的向往,给人的境界是深远的。

  田园诗人王维,隐逸山林之中,写诗画画参禅,每每“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对秋天的感悟刻骨铭心而又深入浅出,物态自然,意象空灵,情与景融,意与境谐,他那眼中之山水,即心中之山水,即意象之山水。他的一组组山水诗就是一幅幅山水画,读了,心驰神往;看了,神与物游;品了通会之境,人书俱老。《山居秋暝》云: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诗人感慨于秋之空山的幽远空旷与寂静,禅意十足,归意可掬,那松间明月,石上清泉,竹喧与浣女,莲动与渔舟。是诗焉?是画焉?是禅焉?似是又不全是。这是一幅世外桃源归隐图,沉醉于兹,心旷神怡,这种诗画禅俱佳的秋的去处,纵使贵族王孙,亦足以陶然可乐,而流连忘返。

  四季有四季的特点,“春水满四泽,豆云多奇峰,秋月扬明晖,冬岭秀孤松。”我却独爱着秋天,秋天是令人怀念的。与春天的浓艳热闹相比,与夏天的芜杂茂密相比,秋天是简洁透明的,与冬天的空灵虚幻相比,秋天是厚实宽容的。秋天是富有个性的季节,秋天是枯藤老树香鸦的章境,秋天蕴藉着寂灭与再生的悲吟,秋天是多情才子的故乡,秋天是朦胧诗人的底色。

  当春天伸张它慵懒断魂的双臂,当夏日豪情满怀悄悄远去,而冬夜万籁俱寂作客梦乡的时候,惟有秋天,面对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情思绵绵与心灵震撼,没有懊悔与惊愕,没有固执与软弱,细细品味着淡淡的忧伤,涵泳着一片布满皱纹的宁静,以你的博大浑厚消解看春的轻佻与夏的轻率,深秋的沉默是老者三缄其口,“此时无声胜有声”,把热泪盈眶的感动写进生命的诗行。

  时间不会停在这个三又二分之一的秋天,我也会从坑里爬起来继续义无反顾的前行,我所要去的地方,就是等待我的地方。世界盛开时,我在,时间静止时,我在。只是在这个三又二分之一的秋天,我愿意有那么一瞬间,做个逗号,呆在你的脚边。但你有自己的朗读者,而我只是个摆渡人。最终我们都会上岸,阳光万里,去哪里都是鲜花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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