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倍思亲(欣然)
四十年前,临近春节的前半个月,我爸爸按往常每月10号给远在长沙福临铺的老母亲汇款15元,作为老人的生活费。当他填写完汇款单,把一叠5元,2元面额的人民币交给邮局柜台的办事员。
办事员微笑着问:“何叔,您又给老妈妈汇款了,老人家高寿?”
“78”,忽然我爸爸触电般的收回手,说,“对不起,我妈妈......收不到钱了!”他冲出邮局,坐在街边公园的长椅上,两手抱着头,嚎啕大哭,像个走失了的孩子。
那天,年过半百的父亲,花白的头发,红肿的双眼,一进家门就喃喃自语:“不记得了,我妈走了,我还去寄钱,老了没记性啊......”于是,我理解了父母人到中年的不容易。
父亲在1997年12月中旬大雪纷飞的那一天,因为脑溢血病逝。弥留之际,他跟我母亲说:“把我的骨灰送回长沙去,我得陪陪妈了。”
那一个寒冷的冬日,当我勇敢直面父亲壮实的身躯,缓缓送进火化炉的那一刻起,我从此失去了人生一半的乐趣。
我和学生阅读《散步》、《背影》这些散文名篇,我就会想起父母怎样以他们微薄的薪水,承载着一家老少三代的衣食住行,驶向生命的长河。我就会想起我去师范院报到的那天,父母满脸的骄傲与自豪。我那“奔五”的父亲扛起我的木箱,飞奔上五楼(女生宿舍)时的背影;还有我母亲阻止我睡上铺的千叮咛、万嘱咐。我都记忆犹新。
在父母眼里,我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八年前,母亲安然谢世了。她带走了我们对一座古城的回忆,还有亲人团聚的念想。
父母双双长眠于故乡的青冢。儿时的故乡,弥漫着亲情;如今的故乡,只有“清明”了。
近些年来,人们过“母亲节”、“父亲节”,我惟有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一腔情怀,凝聚于笔端,镌刻在文字里。
有时候,我真真切切的听到父亲叫我的名字,我应答了,梦醒才知身是客。每逢子夜失眠了,我只要默念:“妈妈,您保佑我睡着吧,梦里我去看看您......”于是,我真的睡着了,可惜我忧思过度,极少看到母亲宽慰的笑容。
适逢“父亲节”,我祝贺“孩子他爸”和初为人父的儿子节日快乐之余,倍加思念长眠在故乡的父亲和母亲了。
笔者简介:欣然,原名何敏玲,中山市某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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