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88

文/ 陈国华 时间: 原创美文

  细雨88

  毕业20周年聚会,同学们合议班级名称“细雨88”。

  我们是靖边中学高88届文科班。“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时代,年级文科就此一个班。

  我和媳妇都毕业于这个班。

  我进文科班属于投机,理科学不好,指望文科转变。

  谁想进入文科班后,学的有点意思的竟然是数学。其中一个原因是班主任高原是数学老师,此人文质彬彬,一副金丝边眼镜,据说是恢复高考后的正牌大学生。学校举行大合唱,高老师五线谱很溜,亲自教大家唱歌,获得了第一名,好感油然而生。关键是高老师数学教学了得,一个文科班竟让他带出来理科的水准,继而喜欢上了数学。

  “还有哪种解法?”

  “再想想!”他经常这样说。

  那年高考我们班数学出现了好几个满分,高老师一举成名。

  文科一共一个班,人数多。课桌需并排摆放,上课铃一响,急促的脚步走出“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节奏。

  令人骄傲的是文科班美女如云,且不像理科生那么拘谨。这也是细雨88同学经常能聚到一起的直接动力。

  拿美女说事只是个玩笑,人才济济个性绽放才是这个班的特点。

  在唯理科独尊的年代,人们对文科是有些偏见的,而我们班却已经有了好几个艺术生特长生。

  理科班的严谨一般从班长的形象开始了,我们班后来成了画家的班长刘昊却穿一条沾满了油画颜料的牛仔裤,寸头加一副宽边眼镜。指挥大合唱《长江之歌》陶醉在其中,让大家回味无穷,也感染了学校师生。

  和他志同道合的是后来留校西安音乐学院的王炜,挺拔帅气且多才多艺。不仅一手好字,而且是专业的音乐人材。

  那个年月我们见过的乐器也就是手风琴、笛子之类的,人家就弹钢琴了。五四青年节,他唱一首电视连续剧《诸葛亮》的插曲《待时歌》,风靡了县城。

  如果说这两位同学给文科班增光添彩,那么从尖子班分过来的几位同学很快就引领大家进入了学习的状态。

  班里“懂事”的孩子特别多,学习氛围很浓。通常是教室门口那盏被风吹得左右晃荡的路灯成了晚自习熟悉的声音,那年高考我们创了学校文科纪录。

  普希金和泰戈尔是进了这个班进入生活的。普希金说“人的影响短暂而微弱,书的影响则广泛而深远”。泰戈尔却说:“天空不会留下鸟儿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分享优秀的文学作品,通过小报和板报呈现自己的作品,在当时的校园也算是一股激进的思想清流。

  骑自行车结伴春游,和毛团教堂一个姓马的神父谈起历史和文化。神父渊博的知识和同学们对人生积极的探求,都给对方留下了深刻印象。

  “世界是什么”?世界是物质,是一个亲历者口中原汁原味的拉丁语味道。

  88年属于高考激烈竞争的年代,但那时我们的教育条件并不很好,很多老师靠进修提高,早先我们的英语基础很差。第一个从外国语学院毕业的老师高庆芳观念和形象都很现代,遗憾的是我们基础薄弱,跟不上,就想放弃。她知道这些,便会在走神时突然点名提问你,出于尊重,问了问题后她会提示你回答“Yes”or“No”?而我第一句学会的英语便是确定的“No”!

  同学们的生活和文化有些差异,农村来的住校居多,围绕着学校活动,除了在学习上多些时间,文化也有特色。中途从理科转来的刘东才陕北说书津津有味,而痴迷文学的诗人余晔创作的诗也具有乡土气息:“吃完了草,再啃地皮”。城里的孩子跳迪斯科、唱流行歌曲,家境好一点且追求时尚的穿牛仔裤配衬衫,裤腿烫得笔直才好。

  早恋或许只是模模糊糊,但也能引起女生窃窃私语和掩嘴而笑。边际的友谊是存在的。

  同桌邻桌是一个小团体。我的同桌朱莉内向不苟言笑,邻桌贺亚琴说起话来嗓门高,笑起来彻底,亲和大气,思想开阔,人脉极佳。

  县城有条河叫芦河,河西是老城,住的多是早先的市民,河东原是荒漠,新转入城市的住户多在此建房,河东河西的孩子们都在芦河里耍水。

  班里有一支“河东大队”,是性格活泼的杨玉壮起的。每遇放学,“河东大队”结伴而行,浩浩荡荡。谈论学校轶事,聊电视剧《陈真》,用半生不熟的粤语唱:“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

  晚自习前操场上安排一场篮球、排球或足球比赛,呐喊声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特别团体。遇沙尘暴来袭,隐约闪动的双眼相互对视,“吭吭”的笑声足以证明开心。

  高三后,操场上能见到的同学越来越少了,篮球也被收了起来,体育课逐渐被主课占用。

  “预选”筛选掉大部分考生。高考升学率决定着学校和师生的命运,对农村来的学生高考是唯一出路。

  预选后的班级很沉闷。班级的组成也发生了变化,补习生、外地返乡考生和应届生掺杂在一起,除了做题就是偶尔相互请教。背英语、历史、地理的同学去找一个幽静的地方,意气风发不复存在,班级已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那个文科班了。

  文科班最好的记忆应该是毕业晚会前。

  那场晚会我在《见字如面》中做过详细描述,是真情流露,也是分别时刻。冲破平日的沉默,展现原本的亲近,师生情、同学情,不舍和包容是这个集体最后的记忆。

  后来的聚会和朋友圈能看出,大家相互引以为豪,相互欣赏,才有细雨88的人才出众。

  大学时期,最想念的是这个班的同学。写信传递生活学习中的点点滴滴,互诉衷肠、相互鼓励。保存下来的许多往来书信很有时代韵味。疫情期间以此为启发写《见字如面》,时光也不算寂寞。虽然算不上文学作品,但也是那年那月。

  不觉分别已经很久了,期间在毕业20周年聚会过一次,是所有同学聚会中最好的一次。

  “逝者如斯夫”正如高老师说的。

  前几年,一位同学在北京病危,牵动了全班的心。同学们接她回家的过程,让人感动。虽然没能参与,但那种揪心一刻也没离开过。

  每次回老家,总要与细雨88的同学聚一聚,不管几个来的是谁,快乐总是能如约而至。妻子说也就是同学们能接受你的酒后“胡言乱语”、“胡吹毛料”。

  同城的同学更是珍惜,过上一段日子,总要约见分享心得。和古汉语教授刘向斌喝酒自然是一种激励,听德东讲《易经》感受到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再欣赏书法家王炜的字渐入佳境!

  今年三月,打听到高老师的微信,发送后忐忑等待通过。想想从88年毕业到现在,高老师带了多少个班级,也算桃李满天下了,还能记得我吗?正准备做自我介绍,不想高老师竟然亲切喊出我的名字。

  他说,细雨88全班的同学他都记得,这个集体他永远都会记得。我说我想在小说中写你,而且我是最业余的那种,你知道在班里我也不是特长的,可能写不好。他乐呵呵地说:写吧,我同意了!妻子也鼓励,这分明要比打麻将喝酒好些。都是同学,她问我如果写到细雨88,会写什么?我说当然写班魂,像高老师这样的包容心!“开诚心,布大度”(康有为),有容乃大,欢乐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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