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寄脱险记(欣然)
中唐时期,湖南郴州莽山前树坳,竹林苍苍,蛇蝎出没。因为“山高皇帝远”,所以这里民风淳朴,黄发垂髫都不知世情险恶。
那天早上,年方11岁的牧童区寄一边放牛,一边打柴。忽然树丛中窜出两个蒙面强盗,拿绳子把区寄反背着手捆起来,用破布堵住他的嘴,用麻袋裹着,搁在一辆牛车上,强盗们赶着牛车,沿着坑坑洼洼的山路,离开前树坳大约四十里地,傍晚才到了离集市不远的一间小屋。
强盗们把区寄扔在墙角边,解开麻袋,拿出堵住他嘴巴的破布,恶狠狠的说:“不许喊!穷小子,想活命就老实呆着!”区寄哭哭啼啼,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使得两个强盗当他“透明”了,他们喝酒庆贺,醉得七荤八素时,那个蛮牛似的强盗跟同伙说:“我去集市谈买卖了,你看牢他啊!”
“去吧,去吧!价钱订高点儿!”黑胖如野猪的强盗挥了挥手,醉酗酗的躺着。他斜眼看到蹲在墙角的区寄,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插在区寄眼前的泥地上,威胁道:“老实呆着啊,大爷我眯会儿觉,你敢动一动,老子要你的狗命!”区寄含泪点点头,把身子蜷缩成一团。
这强盗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区寄悄悄坐着移动身体,把捆绑自己的绳子靠在刀刃上,用力的上下摩擦,绳子终于断了!区寄揉了揉红肿的手腕,发觉这强盗还睡得像死猪一样,干脆拿起短刀,朝“黑猪”的心口上猛插下去!
杀死了强盗,区寄正打算逃离黑暗的小屋,没想到去谈买卖的强盗回来了!
他抓住区寄,一只大手掐住孩子瘦弱的脖颈,非常惊恐又凶狠的说:是你杀死他的?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区寄喘了喘气回答:“大爷你离开后,他帮我解开了绳子,说带我去吃点东西。然后把我卖给什么店家做‘干儿子’。我说我有爹有妈,不做别人的干儿子湿儿子。他就拿刀吓唬我,被我一还手,没想到他就倒地上死了。”
“本大爷出去谈生意,他说要把你卖了给别人做‘干儿子’?”
“是啊,大爷,”区寄哭腔哭调,“我做两个主人的童仆,哪里比得上做一个主人的童仆呢?大爷你是好心人,只要留下我的小命,让我做什么都行啊!”
这强盗心里嘀咕了很久:如果我杀了这小子,怎么比得上把他卖掉呢?如果卖了他,两个人分钱,怎么比得上我一个人独吞这笔钱呢?幸亏这小子杀了“黑猪”,好极了!兄弟啊,只怪你运气不好了!
于是“蛮牛”把区寄捆得更加结实些,让他看着自己把“黑猪”搬到木板床上,盖上了旧棉被。随即他一把揪起区寄的领脖,往他嘴里塞了破布,拿麻袋裹住区寄,扛着走到集市的另一处阴暗潮湿小屋里。
夜里强盗“蛮牛”感觉寒冷,就烧了炭火炉,喝点酒有了睡意,自顾鼾声大作。子夜时分,冻醒了的区寄悄悄转过身来,把捆绑的绳子就着炉火烧断了,他的手背烧灼得火辣辣的痛,也只能忍着。忽然他听到“蛮牛”打着呼噜,还说着梦话:“老板,你就多给.......10两......银子嘛。别看他......个头小,胆子大着呢,说不定他......长大了.......也能干这行。”
区寄听了,勇敢的心再次燃起复仇的火焰,他拿起刀来,刺向蛮牛的胸膛,结果了他的狗命。然后他大声呼喊“杀人了!我杀人了!你们快来救救我!救救我呀!”整个集市周围的百姓都被惊醒了。大人们把这小屋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他们扶起这个瘦弱饥饿的孩子,嘘寒问暖的。
区寄哭诉说:“我是莽山前树坳里姓区的人家孩子,不应该做奴仆的。今早上我砍柴放牛的时候,两个强盗绑架了我,一整天不给我喝水、吃东西,还威吓我,商量着把我卖掉,于是我把他们都杀死了!我希望把这事情报告官府。”
于是,集镇的差吏把这事情报告给州官,州官又报告给府官。府官召见了区寄,怔得眼球都直了:这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小孩子罢了,他怎么可能杀死两个彪悍的强盗呢?府官刺史颜证觉得这孩子是可造之材,想收留他做个小官吏,但区寄不愿意,他经历了这两天度日如年的生死煎熬,只想赶紧回家,让爹娘放心。于是颜刺史送给区寄衣裳,派官吏护送他“荣归故里”。少年区寄,成为十里八乡的村民交口称赞的小英雄。
前树坳乡里干抢劫勾当的强盗们,都斜着眼睛不敢正视区寄,没有谁敢经过区寄的家门。因为他们知道,战国时的燕国少年秦武阳十三岁就能杀死豪强。“这区寄比秦武阳还小两岁,却杀死了两个强贼,咱们惹不起躲得起啊!"
欣然,原名何敏玲。只为“头部按摩”,不至于荒疏文笔,就把唐代散文家柳宗元的《童区寄传》,改写成一篇“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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