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场孤独的旅行
八天的长假即将结束了,想到明天又要回归那日复一日的上班状态,心中似乎生起了一丝不舍。我不知道,我们的生活为何总是那么忙忙碌碌的奔波着,我们真的需要如此的拼命吗?好想给心灵放个更长的假期啊,以便修复一下那些被岁月划出的累累伤痕。好在这个中秋、国庆,过得还算是比较清淡,虽然也见了一些人,喝了几场酒,但总归是没有太难为自己,因此并没有觉得很累,于是有了些闲情作了点人生的思考。
放假的第一天,当然是要回老家看望父母的,毕竟二老都已经是八十上下的人了,中秋这样一个以团圆为主题的节日,又怎能不回家与二老团聚呢,况且弟弟妹妹们都因为奔忙于生计,远在他乡回不了家,唯有我这个长子离得近些。说是尽儿女之孝,其实,每次回去他们比平时更忙、更累,又是买菜,又是烧饭,想着法子做一些儿子儿媳喜欢吃的东西,还不让我们帮忙,理由是我们不会烧农村的锅、做农家的饭。二一添作五一顿忙活,一桌充满着爱意的饭菜就做好了,父亲用他那古董般的老人机邀来了二叔和小叔,一家子围坐桌前举杯庆团圆。酒过三巡后,大家便家长里短地拉开了家常,父亲跟我碰了个满杯后,叹了一口气问:安安在美国过得怎么样,饮食习不习惯、人身安不安全、春节回不回来.......等等一大串问题。我一边安慰他们放心,一边接通了儿子的视频,正在公寓里做功课的安安很给力地一一和几位老人打招呼、致问候,转着圈儿让他们看自己整齐有序的空间,并反复请他们不用为自己担心。挂断视频后,母亲红着眼睛酸酸地喃喃自语到,不知自己的身体还能不能等到安安毕业回国,妻子连忙打断婆婆的话,并祝福她健康长寿。
本来我是打算吃完午饭就要赶到下一站---巢湖,看望岳父母的,这些年我的假日轨迹几乎都是如此或者反向环湖行进的,人到中年还能两双父母健在,真的是一种幸福。因为母亲的那番话,妻子说干脆留在家住一夜吧,我欣然同意。凭心而论,自从到了合肥上班以来,虽然回家的次数比原来是多了一点,但每次回去也都是匆匆的去又匆匆的走,还是妻子善解人意啊。晚餐按照老家过中秋的习俗,母亲搓了些元宵,配上家乡的挂面和自种的小白菜,那个乡愁啊油然而生。因为是中秋夜,我先是和妻子一起顺着村后的水泥路走到田野之上,试图赏一赏记忆中故乡的月亮,寻一些乡愁入诗,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居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回到家中陪二老说了一会话后,直到他们有了睡意,我和妻子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妻子追她的剧,而我却悄悄上到了楼顶,独自在雨中站立了很久,不自觉地又吟诵起蒋捷的《虞美人·听雨》: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雨中,我开始思念起远在异国的安安了,故园今夜中秋雨,不知他乡可赏月?回首这二十多年,那朝夕相处的一幕一幕如电影般萦廻于眼前,而今他却求学在万里之外,我并不为他担心,因为我知道,每一个生命都必须要面对自己的风雨,即使是你最亲爱的人也无法替你分担。想想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然独自经历过许多次生死的劫难,而我不都一一战胜了吗,我相信我的儿子,既然选择,就一定会义无反顾,无论拦在他面前的是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将无所畏惧,因为生命原本就是一场孤独的旅行,旅途中的一切都必须你自己面对。于是我回到了房间,听到妻子的手机里正播放着介绍西雅图的视频,顿时抒情成诗:才去青浦小客栈,又到中秋八月半;雨意早觉庐州冷,西州更比庐州寒。举目对月心向海,思绪随风寄云烟;天涯苍茫隔万水,他乡今夕是何年?秋来恐儿衣衫少,慈母乱抚手中线;三春有晖何需报,但愿游子四季安。罗盘东西晨昏错,山川异域月同天;举杯一饮相思醉,故园异域共婵娟。
突然想起午餐席间母亲感伤的话,想起自己生命中的那一个个不曾被剪辑的片段,那一次次美丽的邂逅,一次次无奈的离别,曾经我们总以为岁月悠远,来日方长,却不期,蓦然回眸,那个熟悉的面孔已经变成了陌路,那些耿耿于怀早已无关紧要,那依依不舍终于变得平淡如水,那个你誓言善待的亲人已经离你而去……,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有些情想着想着就忘了。记得贾平凹曾说过:“人人生而孤独,相比于快乐与喧嚣,孤独总是如此绵长而深切,让人无助又彷徨。然而,孤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畏惧孤独。只有接纳且拥抱孤独的人,才能看清真实的自我,在沉思中找到人生的前路。孤独会让你活得更加清醒而坚韧,逐渐穿越迷茫,变得越来越强大”。
是的,生命是一场孤独的旅程,注定是要一个人去远行,你放不下的,未必别人也放不下,你最在意的,未必别人也在意,何苦背负那么多呢,不如以最轻松的姿态面对漫长的路程;生命是一场孤独的旅程,勇敢地走下去,才会有可能看见那一抹绚丽的彩虹;生命是一场孤独的旅程,让我们背负着快乐与辛酸,在繁华与苍凉间辗转,向着那蓝色的海豚岛奔赴而去,那里有一片美丽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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