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
文\李霜莉
橘子是我家小猫的名字。
初见橘子的时候，它大约只有两个多月大，被卖家与另外三只同伴关在同一个金属笼子里，它金色的身子绒绒的短毛，玩逗猫棒的样子憨态可掬，活泼中透着点文静，躬着身体时像极了一只橘子，于是价格还没同店家谈好，橘子就已经成了它的名字。
橘子是个帅气男孩，眼睛圆溜溜的，黑葡萄一样，闪着聪慧的光，看人时歪着脑袋，特别稚气可爱。它通体金黄，但四只小脚纯白，像戴着洁白手套，虽然它是一只普通的中华田园猫，但翩翩走路时又像踏雪的贵公子。脖子以下生长着一片倒三角形的白毛，像白绒围巾，与手套是完美的搭配。全脸只有鼻头一点白色，我就叫它“北鼻（白鼻）”，英语的baby。
橘子酷爱自由，大大的笼子里铺上棉绒绒的窝，放上玩具，它却不喜欢，凭着自己娇小灵活的身体，一不注意就从栏杆缝隙里跑出来，好奇地这儿看看那儿闻闻，上柜子、抓沙发、撕咬纸片、碰翻茶杯，把窗帘当秋千、把花枝当老鼠，把发夹拨地上。实在关不住它，于是扔掉笼子彻底还它自由，这下可好，橘子也彻底放飞了自我，有一次居然飞檐走壁，把沉重的吊兰花盆打翻，花盆又把电视柜砸出一个印痕。我气不过，转头骂它，它迅速藏到沙发下面，等拖出来要打，它奶声奶气“喵喵”叫着，十分无辜，又像是求饶。我想，就凭一只小小猫，搞破坏还能怎样，就由着它了。这下橘子更加不拿自己当外猫了，霸道地将沙发的一角变成它固定的床铺，不管吃得多饱，一看到我们开饭，就跳上餐椅催促着要食，给它在食盒里放点，它又不屑吃，无聊的很，顺手就把餐桌上纸巾拨拉下去了。
橘子有点怕水，头几次给它洗澡时它大声地叫着表示抗议，挣扎着想逃出澡盆，有一次跟我对抗，逃跑时被我抓住，它竟然一反平时温柔，像一只野猫般狠狠抓我，我脖子下立刻有了三道血痕，气得我又哭又跺脚。洗完后湿淋淋地被包裹在毛巾里，它又乖乖的，柔柔嫩嫩的，像一个等待抚慰的婴儿，吹风机吹毛时，它往往等不及全身干透就逃出卫生间，自己找个角落，安静地舔毛梳理。
橘子特别好奇。听见我吃钙片药瓶一响动，立刻不知从哪飞奔过来，盯着我的手喵喵叫着要吃，伸开手给它看，它闻了一下便不感兴趣扭头走了；看见我刷牙时嘴在动，它又以为我在吃东西，趴上我的腿叫着要吃，我打开牙膏给它递过去，它闻见味道立刻嫌弃地后退走了；看我收拾垃圾桶，跑过来凑近想翻腾一顿；偶尔看见一只小蚊子在飞，立即警觉地做出捕猎的样子，全然不顾尖利的爪子会刺破墙纸，一个飞奔跃上床头去抓，蚊子却飞走了。
橘子很聪明，有时候我不想它进卧室，就把门关上。它跳起来抓住门把手一用力，只一下，门就开了，它顺利进来了。橘子还能听懂一些话。我在房间里走动，招呼它道：橘子，来！它就屁颠屁颠跟过来了。我在它的食盒旁边问：橘子，吃不吃猫条？它就伸头凑近食盒看有没有。我看着它认真教：橘子，学个狗狗叫，汪汪。它像模像样学道“啊呜，汪呜”。我把它抱在怀里聊天：”橘子，早安”。橘子回应：“喵——”。“橘子，乖乖的好不好？”“喵呜——”“橘子，你只是一只小猫咪，不能上床哦。”“喵呜——”这时候的橘子，尾巴有节奏地轻轻甩动，声音温柔极了，就像一个被宠爱的宝宝，呢呢喃喃地撒着娇。
橘子十分暖心。每天早晨看着我吃早餐，拿手包，穿鞋子，圆眼睛黑眼珠盯着我恋恋不舍地看我出门上班，下班回家时，它听到电梯响早就在门口迎接了，我拿钥匙开门，就听见它急切的“喵喵”声，门刚一开，橘子就高兴地用头来蹭我的衣服裙子，有时候还就地打几个滚，亲热得不得了。晚上或周末，我坐在沙发上读会书，橘子也不叫也不打扰，安安静静地在沙发属于自己的地方睡觉。每当这时候，音乐柔柔流淌着，茶壶里的水断续“咕嘟”着，书中的文字沁人心脾，真是一刻的岁月静好。
转眼，橘子成为家庭的一员已经两年啦，不只是它黏人，我们全家也都习惯了它的陪伴，一天不见它，都会惦记它。它有时高傲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有时又殷勤过来蹭着要抱抱。家里的沙发套已经换过两次，儿子的鞋带常常被咬坏。清晨我一起床，它就站在窗帘边等我开窗，它的第一件事是蹲在窗台上看外面的世界，若是看到天空中飞过鸽子或别的小鸟，隔着窗小声“喵”着向它们打招呼，像一个温柔善良有爱心的孩子在说“你好”。见此情景，我给它买了一只仿真小鸟，故意晃动着让发出叽叽啾啾的声音，朝他抛过去，它把它抓住，爪子划拉几下，做势躺着打个滚，抱在怀里咬一顿，就丢开了，然后又跳到窗台上看外面。背影安静又忧郁，颇有几分文艺气质。
此刻，我在书桌边敲击电脑，他就乖乖在另一个椅子上卧着，我低头看见，摸着它的头说：橘子，我在写你。它任我抚摸，懒懒地轻声回应道：喵——，声音乖巧可爱，像一个孩子回应着妈妈的慈爱。
作者简介：李霜莉，笔名秋窗。居甘肃兰州，医务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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