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在岁月长河中,一晃,我五十开外,已是人生下半场。头发渐渐花白,尤其鬓角,更白得纯粹。染发也有四五个年头了,理发成为心结。
年少理发,无忧无虑,潇潇洒洒,母亲或大哥用推子给推个光头或花不浪头也无所谓,因为不讲卫生,一年也很少洗头,偶尔用洗衣粉或肥皂洗头,头上经常生虱子,推光头是那时孩童的标配,有些女童也是光头,泥里土里风里雨里,上树爬山、割地挖草、撵猪放羊也方便。没有人笑话光头,当然一年四季戴帽子,也成为标配。
工作后理发,坝上机关免费理发师处理,后来到一个便宜的理发店处理。理发行情尽管由五元飙升到三十五元,但我不讲究什么发型,剪短就行。在坝下的二十多年里,一直没有挑剔,找十多元的小理发店处理。因为疫情,网上买了电推子,让妻子给理发。基本操作是后面基本推光,前面留点长发,两鬓推短。买了电推子,很方便,回老家,经常给大哥理发,甚至能给他理个郭德纲发型。住院期间的母亲第一次去理发店理发,花了三十五元剪了发,让她懊悔了很久,主要是心疼钱。
退居二线后,来大港看望儿子,儿子的工作起早贪黑,几乎没有节假日,有时回家还带着工作,电话联系业务员,汇总情况,上报每天进度,什么早会、增援,内容五花八门,自己经常吃外卖,体重越来越重,衣服越来越难买。为了他更好的工作学习,把身体调理好,我决定陪他一段时间。与妻子视频几次,多次催促我找个社区理发店理理发吧,我没把理发放在心上,也许别人看了头发长不舒服吧。有一天进去一个理发店,人多费用也高。“现在洗个车也定三五十,况且洗头理发了”。我悄悄退出去,不仅仅是心疼钱,更觉得没有必要。
周末,我从车上拿出电推子充好电,又拿出近期从网上买的理发专用曲梳子。让周末仅休息一下午的儿子给我理。他犹豫了,“我行吗?”“大不过推个光头嘛。”我鼓励他。儿子做了前期准备工作,铺了围裙子,当下第一推的时候,手有些微微抖动,鼻孔里呼着粗气。“没有什么,后面推光,前面留点,两鬓随便”。在我的鼓励下,他胆子大了,手也利索了,释然许多,后来又让我移到洗手间坐到镜子前,象专业理发师一样剪剪停停,端详一下,大约半个钟头,竣工了。”比你妈剪得好”。尽管有些长短不齐,但整体效果不错。发了个微信照片给妻子,她问多少钱剪的?我很自豪的说,没花钱,是儿子剪的。她也给予了点赞“比我剪得好!”
第二天早上,儿子盯着我的头,像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他也发现了不太平整。说待会再加加工。我问他,下一次你的发型可否让我来理?“我还是去理发店吧。”
现在很怀念光头的年少时光,即便光头也找不回那时的容颜和心情了。随着渐渐白发袭来,我告诫自己身体不能夸,肩上还有很多重担,上有老母下有儿子未成家。我的头发可以成为儿子的试验田,成为试错的机会,因为大不过理光头发还会长出来。光头也是一种发型。儿子却不同,靠着帅气发型引人注目期待好形象赢得好业绩,每天工作时间蓝西裤白衬衣从不离身。白领形象很压抑,太在乎外表太在乎目光,失去练内功的本真。我前几年不也是这样吗?不仅要理,还要染一染。理发无他,理得多了,也就熟能生巧,造型可以随己所欲,希望儿子活得通透敞亮,不拘泥于现有的生存模式,敢于尝试不同风格,像变换发型一样寻找不同理发师,那怕最蹩脚的理发师,只要头脑灵活发型无关紧要。我也一样,时时提醒自己活出自己的星辰大海和世外桃源。
艮畎2023.11.13大港福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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