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雨中看麦田
感慨万千忆当年
5月28日,星期日,是小满后的第七天。在这个时节,正是河北中南部地区小麦灌浆的最后时期,再过十来天到6月10日左右就该收割了。每年此时,我都想去看看那大片麦田,看看那充满希望的丰收场面。
我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出生在位于河北省中南部的原邢台专区(现邢台市)柏乡县,北面邻县就是石家庄市的高邑县和赵县,那是一个小县,当年人口不过十多万,工业不太发达,但人均两三亩田,土地肥沃,适于农耕,是一个农业大县。我1973年初中毕业后,因家庭成分不好影响不能升高中,1974年从柏乡县城下乡到内步公社马村当知青。作为一个在县城长大的人,我对农村的一切都感到新鲜。我在那里待了三年半,跟着农民把式学会了赶马车、耕地、粑地、摇耧种麦、打药治虫、割麦、采摘棉花和玉米、刨玉米茬子、打场、脱粒、起猪圈、浇地等农活。每年一度的割麦非常艰辛,印象深刻。
在北方,麦收期间天气多变,“五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随时不是风就是雨甚至冰雹降临。而麦子长势喜人,一天一个样,头天麦穗还是黄绿色,第二天就可能全变成金黄色必须赶快收割。农民辛苦一年,就怕突然而来的天气变化把眼看到手的庄稼给毁了,前几天河南就因连阴雨麦子倒伏烂在地里着实令人心疼。
那个年代收割机很少,割麦基本靠人工,都是全家动手,起五更睡半夜。往往是每天天不亮就出发到地里,每人一垄地猫腰噌噌地收割。待天大亮了,家里人送来了早餐,就在地头赶紧吃,吃了继续割麦。
我们知青都在城里长大,下乡时也不过十七八岁,比较娇嫩,哪里干过这等苦力活呀,一个个腰疼腿酸手也硌出了泡,眼看着农民伯伯挥着镰刀噌噌地向前冲,把我们拉下好远好远,我们自叹不如。割麦时我嫌热,就甩掉了上衣,光着膀子,尖利的麦芒常把胳膊、胸前和肚皮刺划出一道道红痕,一出汗就蛰的疼难忍。
但在那个时候,空气非常清新,什么粮食吃着也香,干活累了只要一躺下马上就能睡着,根本不在乎地平不平土坷垃硌不硌。口渴了就趴在水泵出水管上喝几口刚抽出来的地下水,清冽甘甜,远比今天的饮料好喝。放眼远眺,只见那大片的麦田随风起伏,宛如大海。割麦时不时会有野兔子或者刺猬从麦丛里窜出来,引起人们的一阵骚动。天空中不时传来布谷鸟“布谷布谷”的叫声,还有高空中不知名也看不见的小鸟唱着尖利婉转的歌。那个时候,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样的白,景色是那么的美!
唉,只要一提到麦收就刹不住车,思绪似乎又回到了五十年前,那时那景如在昨天。
赶紧收回思绪说说这天看麦田。石家庄城区很大,该到什么地方去看麦田呢?我打开手机上的高德地图,想查找城区附近哪里麦田比较集中。发现石家庄市栾城区梅家村不太远,村边有大块庄稼,而且有城郊公交车可达。于是这天上午的9点多,从我家附近的西清公园公交站登上59路公交车,途经了23站到达位于石家庄东南城区边上的南焦客运站。再从那里登上开往龙门村的付203路公交车,不想因修路不在梅家村停车,干脆坐到终点站龙门村,全程竟多达41站,历时一个多小时!
我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下了车,向龙门村的庄稼地走去。我对龙门村的村名挺疑惑,别处叫“龙门”的地方一般都是山区的河水出山的地方。而这里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为什么也叫“龙门”?我边走边琢磨,看到右侧有一条大坝,登上大坝一看,原来这是一条河,河很宽,河道中间河水滚滚而下,水量不小,一座水泥小桥横跨在河两岸,但没有什么车辆行人经过。我在高德地图上查看后得知,这个地方就叫“龙门”,而这条河就是洨河,它发源于石家庄市鹿泉区上寨乡梁家庄的五峰山,当年我们几位老同事经常去爬五峰山。洨河最早的记载见于盛唐,是海河流域子牙河系滏阳河上游的一条支流,全长60多公里,为季节河。闻名遐迩的赵州桥就横跨于下游的赵县境内洨河上。
再百度一下龙门村,知道了村名的来历。石家庄市栾城区(原栾城县)西营乡龙门村,宋以前置村。因此地历史上洨河常常泛滥成灾,该村经常被水冲得坎坷不平,始称“流门”。古代传说龙为水中之王,有龙才有水,故改“流”为“龙”,得名龙门。
我沿河坝向下游走去,看到约五六百米处又建了一座大桥,经过西王线公路连接栾城和赵县,大小车辆川流不息,非常繁忙。在右侧河坝上看到地名牌,洨河以北为栾城区,洨河以南为赵县。我走进赵县沟岸村的麦田,在淅沥细雨中拍下了一望无际的麦田美景,细细体味农民即将麦收的喜悦。
作者:夏明芳,男,66岁,四川省遂宁市人,中共党员,原在河北省社会科学院经济论坛杂志社工作,编审,2016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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