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执着”
母亲的“执着”
杨春涛
天下的母亲对自己的子女和家庭都有一些“执着”,我的母亲好像更胜一些。日日夜夜的思念里,对于母亲所有“执着”的印迹越发的深刻了。
母亲做饭很“执着”。一日三餐,母亲一定要亲手给我们做,按大家的口味和喜好,变着花样准备好最可口的饭菜,等着我们下班放学。有时我们提议凑合一顿,母亲总说:“你们上班忙碌,孩子们学习辛苦,吃饭可不能凑合。”生病的时候,母亲就扶着椅子一点儿、一点儿的挪到厨房,坐在菜板前、灶台前,一定要在我们回家前把香喷喷的饭菜摆上餐桌。母亲盛饭也很“执着”,用勺子或筷子在锅里挑来挑去,把肉、蛋、鱼等营养好的食材尽可能多的加到我们碗里,加来加去,碗里成了一个“小山”,自己却最后一个随便浅浅的盛一小碗。后来眼睛不好使,母亲就弓着腰,低着头,眯着眼,尽力凑近锅前,一边“嘘、嘘”的吹着热汽,一边细致的挑来挑去。几十年里,母亲的这些“执着”一点儿也没变。每每看着我们大快朵颐,母亲总是满足的微笑着。围在母亲身边端饭端菜的时刻,我们享受着那份执着中饱含的温暖。
母亲看天气预报也很“执着”。母亲的天气预报情节始于我们去外地上学,父亲在家信里常说,每天晚上母亲都早早守在电视机前收看天气预报。如果下雨下雪,天气降温,就赶紧写信叮嘱,很快寄来新织的毛衣毛裤。后来,因公出差或下乡驻村,母亲就又关注起我们所去地方的天气。再后来,孙女上了大学,母亲又一天不落的关注起学校所在城市的天气了。电视天气预报改为滚动播出后,从早到晚,母亲在各个频道间不时切换,重复收看着同样的天气预报。我说:“每次预报都是一样的,看一次就行了。”母亲口里说着“我知道。”却依旧执着的、不厌其烦的收看着。临近寒暑假,母亲就更加执着的关注起来,一边收看一边喃喃自语着:“孩子回家那天千万不要变天,不要下雨下雪。”几十年的执着,我发现母亲快成了气象专业人士。
母亲特别爱织毛衣,“执着”的织完了数不清的毛线团。从小到大,我们穿着母亲一针一线织就的毛衣毛裤,暖暖的度过了一个个寒冷的季节。两个孙儿也从襁褓里第一件娇小的背心开始,不同款式,不同色彩,柔软厚实的毛衣毛裤陪伴着一天天长大。母亲工作很忙,晚上还要改作业写教案。每当夜深人静,我们熟睡,母亲才开始赶织毛衣,细长的签子在微弱的灯光里跳跃,一团团毛线带着母亲的体温紧紧连成了片。后来,有了机织毛衫、保暖内衣,可是母亲依然白天织,夜里织。半夜醒来,常常看见母亲戴着花镜,半躺在床上静静地织着。长年累月,母亲得了腱鞘炎,手指突然蜷缩伸不直,疼的直冒汗,在孙女的不停揉搓下才慢慢伸展开来。我说买件羊毛衫很方便,劝母亲不要再织了。可母亲却说:“织的虽然没有卖的好看,但我买的线都是精挑细选的纯羊绒,柔软舒适,我织的很紧、很瓷实,更暖和。等我老了就织不动了,现在多织几件备着,让孩子们长大了穿,等你们上年纪了,手工织的也更暖和一些。”而我却很少看见母亲给自己织新毛衣。
母亲管别人的“闲事”也是非常的“执着”。在学校,有的学生成绩退步了,母亲比家长还着急,时不时把学生带到家里来辅导,晚上又送回家,非把他的成绩赶上去不可;有的学生家里困难,用干馍馍凑合,母亲就从家里给他带饭带菜;有的学生家里出事影响学习,不论雨雪,晚饭后母亲就反复多次的去家访,一定要帮助学生战胜困难才放心。亲戚、同事和朋友们家里有生病住院、上学考试、就业婚嫁的大事,母亲就像自己家的事情一样操心,身体允许时就常常跑去帮忙、资助财物,身体状况不允许后就反反复复的打电话询问,有时甚至焦心的彻夜未眠,一定要听到好消息才行。疫情期间不能外出,就频繁的给所有的亲戚、老同事和朋友们打电话问候,叮嘱大家,尤其照顾好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们,准备好生活和防护物资……
母亲的“执着”还有很多很多……不管我们年纪多大,一年不落的用换好的新钞票给压岁钱,买新衣服,母亲说我们永远都是她的“娃”,孙子们是她的“命”;每次外出,母亲都亲手做一碗可口的长面条,希望出门在外顺顺利利;不管有多么想或有啥要事,在工作和学习时间从不打电话……看着衣柜里一摞摞留给孩子和我的毛衣毛裤,相信母亲一直在陪伴着我们,如同母亲的“执着”;厨房里,母亲盛饭的身影依然清晰,相信母亲一直会陪伴着我们,也如同母亲的“执着”。母亲,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您。
作者简介:杨春涛,甘肃省临夏市人,业余爱好写作、摄影,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真切感受。常有诗歌、散文发表于《中国诗歌网》《现代诗歌网》《散文网》《今日头条》《清风笺诗歌》《临夏文艺》《三秦文学》《当代作家》《仓央嘉措诗社》《民族日报》等网络和平面媒体。作品获“最美中国”当代诗歌散文大赛一等奖。
《母亲的“执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