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忆旧
清朝末年,梁氏由绍兴富盛搬迁以来,一直住在虞北崧厦寺前村东、双枫庙旁,大家聚族而居,生活融洽,以后,二房(主人梁炳夫先生)与三房合资建造了“三间楼”,位置在庙后不远处,至此梁氏聚集地一分为二,即“庙旁与庙后”,目前,这一带有不少住户,都是姓梁的,俗称“新屋里梁家”。
百年过后,斯人已逝,然后老宅却留存了下来,可惜目前尚无族谱,找不到祖脉根源,当年由绍兴来上虞的梁氏头代祖宗(始迁祖),有关他的生卒年、姓名、面貌等,我们却无法知晓,多少年来,富盛梁氏是否有来虞北崧厦寻根问祖,我们说不上来。
一直以来,我始终觉得“三间楼”就像上海的“七十二家房客”,虽地方小,但住的人却多,故而十分热闹,住在东面一间半的二房,生有四儿一女,而住在西面一间半的三房,仅只有一儿一女,女儿梁银花嫁本村七间楼一户地主人家做填房,儿媳是下洋(现崧厦街道三友村)人,她常与二房的四位妯娌结伴,虽与曾外祖母是堂妯娌,但她们却亲如姐妹,关系十分融洽,据说,曾外祖母去世前还在惦记她,可惜,不到一年,她也走了。
梁炳夫先生的四个儿媳来自不同地方,一位是沥海,一位是谢塘,两位均崧厦,奶奶说:“大嬷(即大妈,上虞方言“妈”也称“嬷”)是后郭渎(现越城区沥海街道郭渎村)人,二嬷是长沙头(现谢塘镇丰园村)人,三嬷是丁家埠(现崧厦街道丁泽村)人,我的嬷最小,都称她新嬷,是徐家人(现崧厦联塘村)”。
曾外祖母在妯娌之间数最小,梁炳夫夫妇钟爱幼子梁燧煜先生(曾外祖父),常常与小儿媳聊天谈扯,无论大小事都得和她去商量,但这种现象,却不时地引发矛盾纠纷,和曾外祖母吵架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三位妯娌,因为她们心生嫉妒,所以背地开始作梗,梁炳夫在世时,她们不敢轻举妄动,待他一过世,她们更是作威作福,甚至在次子梁安煜的拥护下,所幸骑在了何氏的头上。
梁炳夫过世时,才五十出头的年纪,而当时何氏也只是一位中年妇女,丧夫后,他悲痛万分,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她得继续活下去,但似乎命运已注定,她的后半生将过得不是滋味,此后人生对她来说,只有一个字——“熬”,且备受煎熬!
自何氏开始“吃轮转米饭”(以轮流形式,在四个儿子处吃饭)后,其余对她都还可以,唯独次子梁安煜夫妇“肆无忌惮”,何氏几乎天天得受他们气、看他们白眼、任由他们埋怨,更不给她好脸色,但是这和谁去诉苦呢?也是一个字——“无”,只能忍气吞声,泪往肚流。
解放初期,面对凄凉的三间楼,何氏带着遗憾而离开了人世,为什么说还是带着遗憾而离开人世的?她不是都儿孙满堂吗?不!临终前她在等一个人,谁?就是心爱的幼子梁燧煜。因为当时曾外祖父正在上海一家剧团内担任伴奏(乐师),所以母亲何氏去世时,他没有赶到,更没有抱头送终,事后,兄弟写信告知他此事,生前他曾说过:“我当时拿着信,有些傻掉了,都站立不稳,我对不起娘,更没有做到一个儿子的应尽的本分”。据说,当同事们看到他时,他正在剧团门口蹲着,泪流满面,随后又失声痛哭。
对于梁炳夫先生来说,儿辈虽只有四个,不算很多,但到了他的孙辈却人马无数,只可惜他没这个福气,因为早在上世纪30年代他已去世,单见过的也寥寥无几。
屈指数来,奶奶辈前后共有23个堂兄弟姐妹(包含夭折与生老病死),现在仅剩八个,在这八个人中,有不少都出门在外,年轻时在杭州、宁波、香港等地打拼发展,并且安家落户,现在也都已白发苍苍,年过耄耋岁数,然而每年他们也都抽空会来老宅内走走看看,与亲戚团聚叙旧。
如今,在这座历经百年、充满回忆的老宅内还居住着不少梁氏后人,他们是梁三波、梁四海、梁百良等,按辈分来算,我都得称呼他们为“舅祖父”(其中一位是嫡亲的,另外都是堂的),他们平时种花植草,对弈下棋,以此来安享晚年。
笔名: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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