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窗夜雨瘦梨花
相比较灼灼其华的桃花,我更喜欢素雅的梨花,我不喜欢大片大片成堆的梨树桃树一起开,也曾去大山看了几个春季的花儿,总觉像一场春的盛宴,迷了眼。
我喜欢开在荒野,山崖边的梨花就那么一树就惊艳了整个的春天,像空谷幽兰,赏心只需二三枝就好。
梨花淡白柳深青,
柳絮飞时花满城。
惆怅东栏一株雪,
人生看得几清明。
细雨霏霏,春意阑珊。路旁是一片片青绿色的麦田,阡陌间的农人披着雨衣,一望无垠的绿,烟雨中,拨开横陈的枝桠,迎着甜丝的细雨,我小心翼翼地走进树林,去亲近梨花。枝头上,或一丛丛一簇簇.或星星点点,或密或疏,或浓或淡,一色的浅素嫩白,有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圣洁的美。越往深处,枝与花越稠密,不时拂面擦身,留下一片水痕一抹暗香。“梨花一枝春带雨”,美倒是美,可那柔弱的梨花,能经得住几番风吹雨打?
这雨中的花,这花中的雨,这清凉的芬芳,这芬芳的清凉,花香水色,似梦非梦。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树梨花压海棠。这美丽而圣洁的陶醉与洗礼,竟会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不由得想起一些古人吟咏梨花的诗文,李重元的“杜宇声声不忍闻,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秦少游的“梨花满地不开门”,还有洪升的“天涯谁品梨花雪”。在梨花如雪的素白烟色里。陌上繁华。两岸春风轻柳絮。相许相约在一个名为地老天荒的地方搭建一座青瓦红墙的屋。悠然沽一壶茗茶,淡濯尘缨,在一把摇椅里慢慢变老。春,苏堤观柳。夏,泛舟摘藕。秋,东篱采菊。冬,煮梅温酒。在唐诗宋词里追溯前生的前生。彼时的你折扇含笑,而我罗带款风为你百媚横生,惊落了身后三千繁花。你看,梨花落,梨花旧。或许前世你是我腕上相系的红丝绣线,今生朝暮为你痴缠纠葛。或许你是我眼角遗落的一滴泪水,引凄添愁为你飞笺淡墨。亦或许我是你袖边的孤寂横梅,水清浅时为你暗香浮动;亦或许我是你前生在洛水上相视的女子,无意间的一次回眸。
尘缘难尽,唯有一路走来,亦步亦趋,依然是无法躲过一行行的烟花断句。曾问:庭院深深梨花香,谁人解之?却是:梨花香,庭院深深,无人解之!梨花一片一片开满天涯,无关风月,只映离愁。
“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天青色是正上品的汝窑唯一的釉色,古人无法掌控空气的湿度,所以它必须等到氤氲的烟雨天才能烧制成。真正美好的东西都要经过时间的打磨,略去浮华,沉淀再沉淀。山野万万里,余生路漫漫,日暮粗茶淡饭,一半一半,甚好。
作者:王岚,笔名:清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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