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炊烟

　　记忆中的炊烟

　　经年的岁月里，梦中时常出现年少时居住过村庄的影子。浅淡土灰的房屋，清澈甘甜的井水，享心悦耳的畜禽啼叫，总是久久萦绕于怀。然而，最让人难以忘怀和心存感念的当属那袅袅升腾、灵动飘逸的炊烟。

　　家乡的村庄，大多散落在浅浅的山坳或沟湾中。人口较少规模较小，彼此相距数里之遥。若是站在远处眺望，看到的总是苍茫空旷的原野，很难觅得村庄的踪影。夏天满目绿意，牛羊游弋在绿色的草地上，尽显草原的风貌。冬日里，阳光下，白雪皑皑，一望无际。若你不是当地人，寻找任何一个村庄，定会陷入茫然无措的境地。

　　此时，炊烟就是村庄的标识。那山湾或山坳中，炊烟丝丝缕缕徐徐上升，晴好的天气，会缓缓地化成云朵渐渐融入天空中游荡的云彩。有风的日子，炊烟会在村庄的上空盘旋飘散。此刻，看到炊烟的行人，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自然知晓了村庄就在炊烟升起的地方。

　　岁月无言，记忆满怀。年少时，留在心底的炊烟是温暖慈爱的化身。彼时正是贪玩成性的年龄。不上学的日子，全没有现在孩子们的动画片、电脑游戏和各种辅导班，更没有家长们的严厉管束。成群结伴的半大孩子把村子旁的脑包（方言小土山）、小溪流当成天然的游乐场。绿草野花、溪水冰雪、虫鸟牛羊都是天然的玩伴。追逐嬉戏，忘乎你我，尽享快乐时光。

　　每当村庄各家烟囱炊烟次第升起时，孩子们都会变得心不在焉起来，一边玩耍一边总会偷瞄自家炊烟的动态。此时的炊烟在脑海中已幻化成灶膛里跳动的火焰，母亲忙碌的身影和饭菜的清香。不用母亲的招唤，当炊烟变成游丝状，近乎消失的时候，孩子们会向家的方向飞奔而去，似乎回应了母亲无声的呼唤。

　　仲秋八月，秋风渐凉，一场轻霜过后，田里的庄稼开始成熟。农作物又到了抢收时节。夜色还笼罩村庄的时候，炊烟已争先恐后地从各家烟囱里匆匆升起，便很快蔓延至整个村庄。

　　井台旁叮咚作响的水桶声，挑水人的说话声；灶台旁生火造饭的身影，闪烁跳动的灯光，糅合了夜色中的炊烟，绘就着一幅自然浓郁的乡村秋景图。

　　秋忙的时节，农家都会早起准备好一天的饭菜，大人们整理好家务，才唤起睡眼惺忪的孩子。曙色微明，炊烟渐散。用过饭的庄稼人陆续下地干活。中午和晚上放学的孩子们，学着大人们的模样，点燃灶火，拉起风箱，氤氲的蒸汽，袅娜的炊烟，灶台上热好的饭菜，静等劳累的大人们能回家从容地用饭。农家的孩子受勤劳的父母们的濡染，都早早地懂事，给了辛劳的大人们莫大的宽慰。

　　时光飞逝，时过境迁。如今生活过的村庄经过整合，进行易地搬迁。新居面貌全新，家用电器的普及使用，村庄没有了袅袅炊烟的倩影。“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那温馨致暖的炊烟，似村庄的根，深深扎根在记忆的深处。

　　内蒙古察哈尔右翼后旗审计局王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