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乡村和县城腊月里的往事

　　《老家乡村和县城腊月里的往事》

　　文/学文(黑龙江)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生的脚步总是匆匆忙忙的，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又迈进了2024年腊月的门槛。腊月是中国民间一个特殊的月份，也是北方最寒冷的时间段，因为三九四九和大寒小寒都几乎在这一时间里。

　　客居异乡已经九个年头了，虽说都在一个省内距离老家有几百公里，但是风俗习惯没有太多的区别。可总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每年一进腊月，怀旧心理浓重的我，总要在脑海里翻腾着那些久远的记忆，过去的往事在脑海中不断的闪过。记忆中，老家县城里和乡村的腊月，还是非常热闹的，如果用“沸腾”二字，一点也不为过。我的老家在延寿县的乡下，我在那里生活了二十个年头，后来参军永远的离开了。记得老人们常说腊月里的故事，先说说“腊八节”是庄稼人迎来的第一个年节。记得在那平日里就想喝上一顿稠稠的小米粥，也是一种奢望的“瓜菜代”年月，只有到了腊月初八这一天，才能喝上腊八粥。因为腊八也算一个节日，到了腊八这天，母亲才会用平时省吃俭用的小米或玉米，加上绿豆、红小豆、花生米、红枣、麦仁、红薯、野菜等八样食物，做上一顿“腊八粥”，让我和姐兄弟们解解馋。

　　童年和少年时，我和弟弟们最盼望的就是过春节，所以每当进入腊月，就开始盼过年。腊月一到，离春节一天比一天近了，到了腊八，不只是可以喝上香喷喷、甜滋滋、筋道道、热乎乎的“腊八粥”，最重要的是到了腊月末，就是久盼的大年三十了。记得在我十几岁的时候，那年的腊八，母亲没有做腊八粥，而是用粘豆包和粘面饼子来代替腊八粥。因为粘豆包和粘面饼子里的豆馅都是甜的。我和姐弟们都特别爱吃，还有母亲做的粘豆面卷子都是我们的最爱，吃起来味道很美，香甜可口，还特别扛饿。母亲还经常重复说一句民谣：“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过年的时候，穿新衣、吃年饭、放鞭炮、串亲戚，还能挣上几块拜年钱，那是何等的惬意啊！那时候，每个家庭都是十分拮据艰难的，整天以粗粮维系生活，但到了腊月，老家的乡亲们也还是要想方设法使其过得丰富多彩、有滋有味的。对于这些习俗，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所谓的丰富多彩、有滋有味之中，浸透着许多无奈与辛酸啊！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随着我国各个方面都实行改革开放的政策不断深入，老家农村也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迅速改变了农村经济格局和旧的经营管理体制。这样的改革奠定了经济发展和后续改革的基础，解放了农村生产力，调动了广大农民的生产经营积极性，为我国农民脱贫致富起到了重要作用。同时也推动了农业生产的快速发展，极大地改变了我国农业生产和农民生活。当然，这时我早就离开了老家参军去了军营，在军营里生活了五个年头。退伍后，我回到老家的县城参加了工作，就在也没有回过老家生活，偶尔回到老家也只是走亲戚。但是老家腊月的习俗还是一样的，大人小孩都盼望着腊月里喝腊八粥，采购年货，过年的时候吃好吃的。

　　也就是从那时起，无论乡村还是县城和集镇，人们的生活逐渐地富裕起来了，生活水平也在不断地提高了，腊月的气氛已今非昔比。不论我身处哪里，故乡的腊月都是一个磁场，无时无刻不让我魂牵梦萦。特别是自从父母故去、姐兄弟们都离开了老家，我已经有许多年没在乡村过腊月了。其实我多么想年年都回到故乡小村里，过一个腊月，好好品读一下新时期，乡村腊月独有的韵致和那熟稔的乡情乡音啊！乡村的腊月是恬静的日子。一年的心血和汗水凝结成了金灿灿的稻谷，那晶莹剔透珍珠般的大米，还有那饱满金黄色的大豆，这些收获，有的已经换成了现款，有的已经贮进了粮仓。心境平静了，人们便趁短暂的悠闲之机，开始猫冬，抽着香烟，聊着大天，打着小麻将喝着小酒尽情地享受和谐稳定、安居乐业的闲情逸致。有一些勤快的人们，利用这休闲的时光去山里砍烧柴，还有的人来到附近的镇上和县城打工搞点副业赚外快……

　　我退伍回到县城参加工作后，每当来到腊月里，也是按照县城里的习俗，除了上班工作，其它的事情都很正常的入乡随俗的生活着。只要一进入腊月，县城里集市上便呈现出一种独有的特征：天空中显现出的是新年的景象，空气里散发着的是幽微年味，屋顶上蜿蜒迤逦的是袅袅炊烟，大人小孩脸上洋溢着的是可掬笑容。县城里的腊月是忙碌的日子，腊月是一年之岁尾，正值寒冬。有民谚云：“腊七、腊八，冻掉下巴。”此时田事告竣，进入“冬闲”。农事上是“消闲”了，但人们生活的节律并未因此而放慢，而是怀着愉悦且急切的心情加快了向大年三十迈进的步伐。当然，有一些风俗习惯还是和乡村里面风俗习惯没有什么区别。

　　县城里的腊月更是深思熟虑的日子。尽管纷纷扬扬的瑞雪掩去了农人一年奔忙的脚印，却未曾覆盖住农人对明春农事的思虑。家家户户的当家人无不围炉而坐，反思着往昔的经验教训，盘算着来年科学种田的新技术，算计着钞票的投入哪个方向。县城里的人们除了工作上下班的忙碌外，在腊月里临近年关也会抓紧备年货。记得有一年腊月里的一个周末，我和女儿去市场买鱼准备过年吃，我拿着称完的鱼付款后，来到一个好朋友的摊位前，随便用朋友的称称了一下，这一称当时把我和女儿吓了一跳。因为明明是五斤多的鱼付款后，在另外一称却是少了一斤三两，朋友问我是在哪里买的鱼，我告诉他买鱼的摊位，他说立即去找他去，他经常干些缺斤少两的事情。我和女儿立即返回到卖鱼的摊主面前，说了这件事，开始摊主不承认，后来女儿说：“你要是不讲理的话，我们就去市场管理所讲理去！”摊主一看怕事情要闹大，便立即说：“对不起别吵了，我给你们退钱就是了。”对此，我们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在故乡县城过的腊月时，吃了“腊八粥”，家庭主妇们就开始趁太阳高照的大晴天操持着“洗年”了。这时，爱人也随即加入了“洗年”的行列，因为家里干一些洗洗涮涮、缝缝补补、拐拐缠缠的活儿，有时我也参与其中。在走家串户时，我发现，故乡那座小城所有家户外面院里的铁丝上，几乎是晒满了花色各异的衣物，像是进行一次衣物大展览。跨过腊月二十的门槛，过年的气氛就一日浓似一日了。到了腊月二十三，祭灶过小年，按照习俗的规矩，这天早晨起床后，全家人便一起动手进行大扫除。在乡下时，母亲把贫寒的家里里外外拾掇得干干净净，傍晚时分，母亲便将供品摆上供桌，燃香恭拜。只见母亲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祭灶完毕，笑逐颜开地送灶王爷上天。母亲说，这是让灶王爷“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求个来年四季平安。

　　腊八粥一喝，春节就不远了。年终岁尾，腊月十一了，才见小雪飞舞，寒风瑟瑟，冻的耳朵疼。那是五九的第一天，天还贼冷，乡村的腊月，有年味了，你看大集上卖春联的，卖新衣服的，卖酒肉的，赶集的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红红的糖葫芦，五颜六色的新衣服，各种商贩叫卖着买东卖西，人声嘈杂。大家办年货，购春联，买新衣新帽。叭叭叭鞭炮市上响个不停，当然这是偏远的地区，主城区是要禁炮声的，春节没了爆竹，总觉缺点生活节的奏。试想，有红灯和春联，大红朱门，没了炮声，缺少了春节气氛。没法到国家法律之上，严禁的东西不能放，乡村腊月，我也欣然。铺开红纸，写写自撰联也有雅兴。我的春联今年得了全市春联大赛优秀奖，自撰春联入选地市影视网，在县媒体等网站春联选登，全家乐盈盈。我手挥毛笔，写写春联，乐在其中。几十年前，我还帮部分乡邻写春联福字，乐此不疲，自己也曾经写春联在市场叫卖过。

　　乡村腊月，举目乡野，白雪皑皑，喜鹊喳喳，风吹杨柳飘飘，犹似姑娘的秀发。乌鸦，麻雀，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农民新扣的大棚里绿意浓浓，菜苗十分可爱，开春菜农又能买个好价钱，丰富城里的菜篮子！乡村和县城里的腊月，人们杀猪宰羊，扫房子，蒸花糕，年前是最忙的，过了腊月二十，大家收拾家园，采办年货，准备迎接新春佳节，大家家净水泼街，打扫卫生，喝年酒，杯杯喜庆党的英明领导，小康路上马不停蹄！听，喜鸟报春晓，看，各有特色的人群闹新春。新时代新佳节，鼓舞人心，鼓舞士气，大家决心在追梦的路上奋勇向前！县城和乡村的腊月，浓浓似酒，余味绵长！

　　过了小年，就算正式进入了迎接春节的程序。春节，是中国人传统节日中最为隆重的一个节日。小年之后，是真正意义上的迎接春节的前奏曲，因而，这个前奏曲里的内容是丰富多彩的。瞧，二十四忙祭祀，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买鱼肉，二十七手提笔，二十八宰鸡鸭，二十九样样有。腊月三十那天，是各家各户最欢腾的时刻，人们穿上新衣、换新鞋、贴春联、贴门神、挂红灯、放鞭炮、看春晚吃饺子，当除夕夜的钟声响起的时候，腊月便悄悄地走过去了，新的一年就又开始了。

　　在我的记忆里，腊月的最后那几天，是最忙乎的时刻，人们每天都把要做的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腊月的最后那几天，是最富有年味儿，一阵阵的豆腐味儿，煮肉味儿，炒花生瓜籽味儿，摊煎饼味儿，蒸年糕味儿的清香，从农家小院里飘出，酽酽醇醇地弥漫着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把整个腊月都给熏醉了；腊月的最后那几天，是最牵游子的心，即使踏冰雪、顶寒风、乘火车、倒汽车，也总要穿过拥挤的人流，不辞辛苦地赶回那生养自己的故乡小村庄，把自己融入故乡醉人的腊月。的确，如今的生活好了，乡村的腊月，更是一个团团圆圆、忙忙碌碌、热热闹闹、甜甜蜜蜜、喜气洋洋、香香喷喷、红红火火、蒸蒸日上的月份！县城里的人们也是如此……

　　县城和乡村的腊月，是实现伟大中国梦的一个有力佐证！回忆起老家县城里和乡村的腊月，我内心中更加怀念故乡腊月里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