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江号子与乌江画廊

文/ 邢真书 时间:

  川江号子与乌江画廊

  文/邢真书

  费孝通先生论证土家族就是巴人的后裔,如今遍布于乌江上游的土家人,仍然保留着巴族的传统,以虎为图腾,喜好祭祀、参拜鬼神。乌江是连接渝黔地区的重要航道,在现代燃油动力出现以前,溯流行驶在乌江上的货船要靠纤夫的肩来拉。为了生存与发展,纤夫们的血泪与汗珠穿越了千百年的历史长河,浸透了两岸险峻的纤道。纤夫在劳动的过程中,发明了纤夫号子,著名的川江号子便是纤夫们在劳动中创造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从小就跟随父母一起穿行在乌江上下的我,更愿意纤夫号子成为过去,但需记住他们坚强的背影和留在乌江纤槽上的坚韧。

  险滩是纤夫的危情,也是纤夫的生活,一般情况,三五人,十余人一组,就可完成拉船摆渡。洪水滩急时可见百名纤夫同时拉船,十分壮观。岸边由江水啃噬的石灰岩犹如剑状石林,纵列排布。纤夫们脚蹬石窝,手抓凸石,在阵阵吆喝中缓慢挪动。在船与水相持的瞬间,赤身裸体的纤夫仿佛凝固成雕像,与山崖融合成原始的张力。突然,僵持中爆发出一阵连排号子,撼天动地,但见船身迈过滩头,迎接第二道急流……。

  纤夫的生活充满艰辛和危险,拉纤一辈子,不过是为了谋生,但纤夫用生存方式维系着人们安全的路程。回想起来,乌江第一险滩几乎未出过事故,听听他们的号子,就会在伤感中感谢他们对生命的护航。

  “床上横起困,脚杆打不伸,面前一盏啥,孤魂灯。田产已卖尽,当了祖宗坟,剩下半条命,孤一人。抽完这一口,哪管下一顿,只要熬得到,明早晨。阎王把我等,小鬼在催命,让我烟烧完,就启程。”

  号子是拉纤者统一行动的号令和闯滩的兴奋剂,“一声号子我一身汗,一声号子我一身胆”。同时,号子也是纤夫们疲惫身心的调节剂,对爱情向往,炽热而直接。“喜洋洋,闹洋洋,大城有个孙三娘,膝下无儿单有女,端端是个乖姑娘。少爷公子她不爱,心中只有拉船郎……”。“今天出门好灵光,看到幺妹洗衣裳。手中拿根棰衣棒,活像一个孙二娘。打得鱼儿满河跑,打得虾子钻裤裆。唯独对我咪咪笑,惹得哥哥我心发慌……”。

  如今,乌江纤夫号子已经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加以保护,乌江上的纤夫随着公路的开通逐渐散去。龚滩的冉启才被称为“乌江最后的纤夫”,面对记者的采访,老人回忆最多的是拉纤的艰辛。从龚滩到沿河,多少次死亡的经历都在平静的言谈中说出,他把纤夫形容为“血盆里捞饭吃”的行当。现在还有许多专家和记者到乌江四处寻找纤夫身影,用唯美的心态去审视乌江的活态人文。

  千里画廊,山水写意,乾隆年间,清代诗人翁若梅赴任黔江县令,途中写下《涪江舟行抵武隆》一诗。赞叹乌江山水“蜀中山水奇,应推此第一”。然而,直到上世纪90年代,乌江仍然“养在深闺人未识”。当地人感叹自嘲:“人说三峡好,我说乌江高,为啥不出名,李杜未曾到。”

  比起三峡,乌江是少了些厚重,但也少了些羁绊。对于新旅游者,没有固定的解读话语,让你承受太多的文化之重。乌江犹如一抹水墨丹青,让你浸染其中的韵致,让你在行云流水中呼吸山水的绿意。游历其中,乌江画廊好似山流舒卷,尽由你的尺度,江石、山峦、绝壁、岩洞、奇树、纬草、砾滩、村居,一点一段,一段一面,随意组合成千姿百态而又属于自己的语像,在惬意中流变。

  目前,人们把乌江称为画廊,没有历史典故,没有专家定语,而是到过乌江的游人自发的赞誉。从自然地理的角度看,画廊的形成源于喀斯特地貌的演化过程。

  乌江从云贵高原东部向渝东南山地过渡,在化屋基以上为上游,化屋基至思南为中游,思南以下为下游,上游平缓、下游陡,呈反平衡剖面特征。所以,乌江画廊的景观主要集中在下游,长期的侵蚀作用形成的“U”形谷、“V”形谷组合成连续的乐章。沿途接纳的众多支流,比如猫跳河、野纪河、清水江、洪渡河、芙蓉江等,为乌江峡谷增添了更丰富的间奏,构成了千里画廊的地质之美。

  “船在画中行,人在画卷中”。不同的河段有不同精彩,不同的地域也因为“家乡的情怀”推出自己的理解。在涪陵与彭水之间,以武隆人看来,乌江之美在“一洞、两江、七峡”。一洞为芙蓉洞,两江即芙蓉江、大溪河。七峡有三门峡、边滩峡、盐井峡、关滩峡、中嘴峡、门栓峡、罗家沱峡。彭水则推出马蜂峡、龚滩峡和聚宝峡组成的“中三峡”,希望与长江大三峡、大宁河小三峡,构成中国“三峡”完整序列。酉阳把穿越境内的“五峡”,龚滩峡、土坨子峡、白芨峡、荔枝峡和斧劈峡,加上贵州沿河的数峡,夹石峡、黎芝峡、银童峡、土坨峡、王坨峡,看成乌江的精华所在,使千里乌江浓缩成各具特色的“百里画廊”。

  在乌江诸峡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三门峡的雄奇,龚滩峡的奇险以及荔枝峡的奇秀。

  三门峡,是乌江第一峡,两岸对峙,天际一线,其中铜麻湾长达7公里,船行其中,仰天崖壁连绵不断,让你时常忘记了船行的速度,只有山崖顶部的绿阴和江岸的纤道变幻景致,成为你视觉的流线。

  龚滩峡位于沿岩乡乌江村绛坨至阿蓬江汇合处,峡长3.5公里。峡与滩交响,水与石撞击,峭壁如削,险象环生。附生其上的仙人岩、雄鸡石、老鹰岩、松林峰、母子峰等,形象逼真,给险峻的氛围增添了许多乐趣。土坨子峡江边保留着一个天然石磨,直径达4米,可以想象,当年是经历怎样的“江流石转”而形成今天的奇观。

  荔枝峡位于乌江重庆段后坪乡,上连万木乡的斧劈峡,从重庆延伸至沿河县域。峡谷的秀丽奇绝仿佛贵州秘境,云烟缭绕,飞瀑幽谷,而且是乌江猴、云豹、岩羊、獐子、野猪、长尾雉的乐园,给自然的峡江增添了动感灵语。尤其是附近的麻阳河支流,建有珍稀动物黑叶猴国家保护区,区内有黑叶猴58群,密度达14只/平方公里。黑叶猴又称乌猿,因其攀缘活动常于山岩之上,远看像岩上的蜘蛛,故当地人称它为岩蛛猴,是国家一类保护动物。仅产于贵州、广西两省区以及越南北部的局部地区,目前在中国境内仅存有2000只左右,而麻阳河保护区内有近600只,是中国最大的黑叶猴保护区。

  在我看来,乌江画廊是一种印象,一种可以流刻时空的印象。刘海粟说,“黄山是我师”,其实,乌江所展示的已经成为中国画的经典。印在我脑海中的乌江早已融进了宋代画家郭熙的境界,“鬼面石、乱云皴、鹰爪枝”,郭熙山水画,以行、草书笔法作枯树,树枝下垂斜伸如鹰爪,山形奇特似鬼脸,皴法淡墨,变幻如云。而且,身入画中,可行,可望,可游,可居,山水人家,皆为妙品。

  描写乌江,语言总显得局限。峡谷构成了画廊的底色,好似一道道风景之门,人文之门,溯流而上,迎面而来秘境山色、文水魂脉,时间久了,你也许会成为其中一部分,坐看风景,任听江流。但是,随着公路、铁路的建成,目前很少有人能乘船全程游览,乌江上的梯级水电站建成后,乌江画廊也许会被大坝剪切成断续而模糊的片段。

  走出乌江,又走回乌江,但愿映出的不仅仅是少年时的记忆……!

  作者简介:

  邢真书,本名:肖韩岩岩,零零后,武汉市。就读于武钢三中,高中学生,爱好文学。

《川江号子与乌江画廊》

  川江号子与乌江画廊  文/邢真书  费孝通先生论证土家族就是巴人的后裔,如今遍布于乌江上游的土家人,仍然保留着巴族的传统,以虎为图腾,喜好祭祀、参拜鬼神。乌江是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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