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幅画写尽春夏秋冬
这幅人生长卷,若细品,确是层层晕染的笔墨丹青。
春墨初蘸时,宣纸在晨光里舒展筋骨。第一笔总带着试探,像婴孩睁开眼睫挂着露水的瞳孔。桃枝蘸着淡粉在檐角勾勒,柳条垂作帘幕,风起时便漾开满纸涟漪。燕子斜飞的剪影掠过纸面,衔来几粒青涩的梅子,在少年衣襟上洇出斑驳的绿。
夏阳泼色最慷慨,金箔似的银杏铺满庭院,蝉鸣烧灼着空气。笔墨酣畅处,连荷塘都泛起朱砂色的涟漪。舞象之年象之龄,青春如沸,我们曾把誓言写在蜻蜓翅膀上,任它们驮着透明的诗行,撞碎在雷雨织就的银丝帘幕里。砚台里的墨总赶不上心事浓,洇透纸背的,是那些被蝉蜕包裹的未言之语。
秋霜来时,整张画卷泛起琥珀色的光。枫叶题跋落在西窗,雁阵捎走最后一封长信。而立不惑之命耕耘一分收获,犹如在枯笔皴擦间寻找自己的模样,月光浸染的夜晚最适合装裱回忆,泛黄的边角里,藏着某个未及落款的黄昏。
冬雪落款时,整幅长卷已褪去铅华。炉火煨着陈年往事,茶烟袅袅攀上房梁。细看那些褶皱处,春樱与秋菊仍在低语,夏蝉的残翼化作星点,缀在墨色苍穹。原来四季从未真正谢幕,它们只是蜷在岁月褶皱里,花甲乃长卷如晖章,等待某个雪夜重新展卷。
然而,最妙的是画者目光掠过处,自有新绿在飞白中生长——二十岁的暴雨里藏着五十岁的棋局,三十岁朱砂点就的红豆,早被八十岁的枯笔勾勒成温润的琥珀。有人总抱怨颜料斑驳,却不知褪色处恰能透出底纹的惊鸿;填白者追逐圆满,却见衔绿羽翼掠过纸隙,原是时光在呼吸,反而错失了飞鸟衔来的新绿。画师悬腕时的颤抖,飞溅的墨点,都成了年轮里最动人的肌理。
当暮色漫过画框,不妨学那收笔的老画家,将未干的山水轻轻折起。管它春山是否皴擦得足够青翠,秋水是否渲染得过分寒凉,这卷带着体温的天地,本就是灵魂最诚实的拓印,是时光精心藏起的伏笔。
春雨初落时,宣纸上洇开嫩绿的芽尖,像少年眼眸里跃动的晨光;待烈日泼金,蝉鸣便化作淋漓的焦墨,在宣纸褶皱处晕开滚烫的汗滴。秋霜悄然爬上枯枝,有人提笔蘸着雁影写长信,却让红枫烧透了半边绢帛;直至冬雪覆满画轴,才发现那些看似凌乱的飞白,原是时光精心藏起的伏笔。
洋洋9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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