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荷

文/ 碧琪 时间:

  《仲夏之荷

  十二号公寓楼的右侧卧着一片不规则的人工湖,长约三十米,宽约五米。湖上架着一座婉约迂回的三折曲桥,与对岸的鸳鸯亭相通。在亭子的后面,是一排高约两米的白墙,墙面被岁月摩挲得有些微微泛黄,仿佛一位历经沧桑却仍挺直脊背的老者。环湖左右两岸,稍远的是有些年头的杨树、柳树和侧柏,它们高大且粗壮,树皮呈深褐色;近湖边的是被修剪过的小叶女贞丛和冬青球,高约八十厘米,环抱着整片湖面。众多树中,最吸引人的就是柳树了,它的枝干左右错落着,绰约婀娜,从不同高度垂下万条青绿,像有挑高设计的流苏,像随风飘舞的翠幕,衬托的湖面犹如露天舞台一样。

  正午十二时许,暑气最盛时分,我与同事途经此处。忽见层层荷叶间探出几支粉荷,花瓣薄如绡纱,在烈日下绽出朦胧的光晕,像是谁不经意遗落的几笔水彩。我们循着蜿蜒的步道探身向前,待走近了才惊觉——湖底早已干裂,荷茎是从皲裂的泥土里倔强地钻出来的。想是进来连日的高温早已将湖里的水蒸发了,我仿佛看见某种无声的挣扎,又像是某种固执的等待。

  傍晚六点过后,暮色渐渐四合,我独自归来。蟋蟀的鸣唱从湖岸的幽静里浮起,与渐起的晚风缠绕。由于天色已晚,湖里原本青翠、碧绿的荷叶这时变成了墨绿色,给人一种更加浓厚、沉重的感觉。亭子的轮廓逐渐模糊,柳树也化作团团暗影,正在悄然隐入这片静谧。只有那排白墙依然醒目,傍晚的天空看起来貌似比白天更高,显得白更矮一些,更远一些,我的视线也被拉长了。

  深夜十一点许,半轮明月高悬,我再次路过湖边。湖面成了块深沉的墨玉。荷叶此时变成了黑绿色,只有当晚风略过,荷叶颤动而被月光捕捉时才能看出点点幽绿,恍如暗夜中的萤火。

  这景象忽然撞开记忆的闸门。读高一的时候,语文必修二的课本里有一篇散文,是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我的语文老师要求我们选择自己喜欢的段落进行赏析和背诵。那时的我尚不解其中况味,只觉得“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一句极美,却不知那美的背后,是朱自清独步荷塘时,心头浮动的淡淡哀愁与寂寥。而今夜,我站在干涸的湖边,望着月光下的残荷,竟也生出几分相似的怅惘。手指不自觉地在手机上搜索那篇课文,九十年前的月光就这样穿过时光,轻轻落在我的肩头。

  那干涸的湖床里挣扎出的,不仅是荷花,还有某个不肯褪色的夏天,以及某种无法言说的、与朱自清先生遥遥相望的共鸣。

  ——碧琪·2025年7月4日(农历六月初十)

《仲夏之荷》

  《仲夏之荷》  十二号公寓楼的右侧卧着一片不规则的人工湖,长约三十米,宽约五米。湖上架着一座婉约迂回的三折曲桥,与对岸的鸳鸯亭相通。在亭子的后面,是一排高约两米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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