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自我

文/ 徐浩宇 时间:

  情绪是评判彼此间是否可以进行有效沟通的媒介,可以坦言的是,这条定律曾在我身上难以奏效。

  我并非热衷于社交的人,对于无关紧要的接连来信,我时常一眼带过,甚少想着如何组织一段同样唠叨的语言去回复这则长篇大论,很显然,一旦有了这样的开头,接下来就不得不向闯入异世界的不速之客点头哈腰,我需要将利己主义与利他主义中和至最佳,照顾对方情绪的同时也不至于太过委屈自己,但这又显得如此荒谬,从照顾对方情绪伊始,便得逆来顺受。

  凡事总有一个临界点,我的确会毫无波澜地无视对方有限的来信,然而一旦让我意识到有限的只是我的脾气,那么我心底的厌烦便会毫不留情地迸发出来,但这种并非显而易见的微妙变化只有我自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我不止一次在输入框中打出一长串不耐烦的话语,想以此告诉对方“我现在需要清净,请你尊重我的需求”,然而点击发送之前我总会修改再修改,将一些我认为情绪化的词汇改成仅仅只是陈述客观现实的相对中性的词汇,即便我当下的不悦是因他而生,我也不忍在言语上让他觉察出我的不快。每段话我都需要编辑良久,当我斟酌再斟酌后发送出去,他或许会回复“啊!我不知道你现在是这样的情况,十分抱歉”,这时我便开始胡思乱想,想到刚刚发出去的话是不是依旧太过尖锐,他是否感到自责,我脑海中充斥着“他只是希望我对他的信息做出一些适当的反馈,我应当迎合他的热情”,到这会儿我已完全抛却厌烦对方的情绪,而是陷入一段不安,想着怎样才能让对方相信我刚刚并非生气,于是我开始解释“我很荣幸你能与我共享生活,你很好,你也应该相信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我像个犯事后急于辩解的孩童。

  基于上述这种情况,对方多数时候会坦然接受我的说辞,并进一步认为我是适合进行深入沟通的对象——我之所以有情绪上的波动,那一定是我处理庞杂的讯息之余一时的宕机,这源于生理上的不可抗力,并非源自我本意。于是他们通过观察经我伪装的情绪来自由表达他们所乐意讨论的话题,这些话题或许比先前的更加露骨、更加频繁,我却常常感到无聊透顶,出于礼貌,我偶尔也会佯装成饶有兴致的模样给予一些正向反馈——“你说的这些棒极了”、“我认为你的观点非常新颖”,不过大多时间我都只是匆匆扫过、不予理睬——这算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的负向反馈。

  然而,一旦从虚拟世界移步现实世界,那么情况就困难多了。我无法在朋友抛出一系列话题后,先在嘴边将回复编辑地足够圆润再吐出来,我必须尽可能快速地做出回应,哪怕我内心已浮现过无数次“住口”、“滚开”……诸如此类能够立即中止话题的硬词,但总会被内心“他们不能因为我败了兴致”的想法压上一头,任何话题我都必须做出迎合说话者的回应,即使我并不怎么认同他的看法或是他的看法明显失之偏颇。

  当然,还有其他一些稍显激烈的情况,比如遇上争论,对方兴许只是稍稍服软,甚至还没有完全停下凌厉的攻势,我便不合时宜地心软下来,并开始回忆自己先前的话是不是太有攻击性,实际上我知道我并不会说一些具有攻击性的话,但就是这种胡乱地想法也会令我倍感烦恼——我会为他可能因我感到内疚而内疚。所以更多时候我宁愿对方持续咄咄逼人,好让我的一切输出没有任何负罪感,但通常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

  其实,不聚焦于事情本身,而纠结于情绪问题,那么终究是一滩死局,如此倒不如正本清源。长时间的所谓正向或负向反馈并没有让我的生活有所改观,反而变得有些糟糕,对方可以肆无忌惮地狂轰滥炸、我必须为了迎合说话者但又为避免堕入长舌妇的陷阱而保持绝对的中立,以至于我逐步丧失客观评价的能力。幸运的是,当我百无聊赖之际发现这些问题的时候尚不至于为时已晚,我开始寻求正确表达自己诉求的方法。我不愿接受对方无止境的分享,那么“我现在需要清净,请你尊重我的需求”即是最佳的提议;一场无法规避的矛盾发生时,同样可以就事论事、唇枪舌战,当然,“住口”、“滚开”有时也正是合理的解决方案——如果它能够让一场闹剧迅速冷却下来;抛去主观因素,我可以站在个人角度足够客观地评判世界,世界虽不是非黑即白,但也有黑有白,略带绝对性的评判也并不一定绝对错误,任何见解都可以公之于众,任何见解都不值趋之若鹜。

  可以看到的是,这一切行之有效,我的社交环境愈发清澈。故而,一方必须能够从另一方身上看到情绪的起伏,才能实现有效的信息交流,有效的信息交流,必须以双方真实情绪的直接交换为纽带。彼此都选择顺应自我,传达最真实的感受,那么多数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作者:徐浩宇 益阳市作家协会会员

《顺应自我》

  情绪是评判彼此间是否可以进行有效沟通的媒介,可以坦言的是,这条定律曾在我身上难以奏效。  我并非热衷于社交的人,对于无关紧要的接连来信,我时常一眼带过,甚少想着如何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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