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童谣扣心弦

文/ 林岩 时间:

  最是童谣扣心弦

  文/林岩

  一

  岁月如白驹过隙,我已步入中年,母亲也已步入暮年。

  母亲平时很爱看戏,cctv-11戏曲频道是永不改变的频道。即使有人改看了别的频道,母亲也能接受,最后只是会说:“改回来吧。”母亲不太会调台,所以常固定在戏曲频道。母亲有时也会随便哼唱两句,落得一个自得其乐。

  我对戏不太感冒,倒也能陪母亲看会戏,甚至特意看一点戏,虽然听不出什么旋律和韵味,只是觉得远没有小时候母亲给我们唱的歌谣好听。

  母亲生病后,电视基本上成了摆设,有时我为了让母亲换一下心情,就试探性地问母亲,母亲常常低声回应:“还看昂?别看了吧。”即使有时看一会儿,也是低声地说“关上吧,躺一会儿。”我知道母亲心气不比前几年,毕竟岁月不饶人,这几年干活少了许多,脚步也蹒跚了许多,再加上这次生病做手术,身体恢复确需一段时间调理。

  母亲休息的时光里,我无事可做,就将手机音量放低,悄悄地刷一点短视频,刷到了对《诗经》的讲解,“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感受确实不一样。《诗经》老美了,美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需要充满丰富的想像力才能读得透,我却只能在脑海里意会得出来却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

  回想我所了解的《诗经》,除了所知道的《诗经》是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共305篇,又称诗三百,采用“赋”“比”、“兴”的手法。再有就是学过的《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四句早已耳熟能详。婚礼对联“乐奏周南第一章”就是指这四句。《蒹葭》是看过琼瑶的《在水一方》才了解到的“绿草萋萋,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还有就是初中学过的《硕鼠》如今只记得两句“硕鼠硕鼠,勿食我黍。”甚至这两句还成为了戏逗别人乐趣的口语。

  闻一多先生说:“《诗经》是中华民族最古老的献诗,也是永不过时的歌谣。”当你在“青青子衿”中读到跨越千年的思念,在“呦呦鹿鸣”里听见宴饮的欢愉,便已触摸到这部经典最动人的本质——它记录的是我们先民最真实的情感脉动与文化心跳。

  我还不能真正理解孔子评价《诗经》“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的内涵。”

  我开始试着读一点《诗经》了,先从一些熟悉和短小的篇章开始。《关雎》自不必说,有了更深地理解。而当听了那出自《诗·周南·螽斯》的《螽斯羽》“螽斯羽,诜诜兮……“用现在的理解”小蝈蝈呀,张翅膀呀,一群一群的飞呀……”还有那“硕鼠硕鼠,无食我黍!”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大老鼠呀大田鼠,别再吃我种的粮食了!”时,我忽然有了另一种感觉:这朴素而直白的感叹多么像儿时的歌谣呀!

  二

  记忆里,夜色加深中,母亲仍继续着手中的活计,我们也没有完全睡去,母亲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属于我们的歌谣。母亲也许是唱给我们听,想哄我们入睡;也许是唱给自己听,想缓解身心的劳累,那不成腔的调子低沉而断断续续,带着操劳后微微的沙哑声,声音却如润滑的春水,流动在我们的心田。我们在母亲的柔波里荡漾,感受着她心灵深处摇曳的情感,感觉世间静谧得如诗如画,如梦如幻;温柔得似三月春风,如杨柳依依。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

  摇篮轻摆动啊

  我们还很幼小,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内容,只是能感受到那婉转的旋律,也许是听得多了才有了熟悉的感觉,我们也就在这柔柔的暖风里享受着梦的甜蜜。

  三月里,阳光如蜜,甜甜的,稠稠的,暖暖的。小燕子飞进屋,小燕子飞出屋……小燕子开始搭窝了,我们的歌谣又唱起来了。

  小燕子,穿花衣,

  年年春天来这里。

  我问燕子你为啥来?

  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我听得最多的是这几句,记忆最深的也是这几句,或许是因为春天阳光明媚,我们可以不再哆哆嗦嗦地体会冬天的寒冷了。春天里,我们可以放放风筝,踏踏春,折几枝柳枝,吹几声柳笛,听几声鸽哨……

  燕窝一点一点地垒起来了,还悬挂着几根草茎。母亲说:“这是拙燕搭的。”我不懂什么叫拙燕,只是感觉这燕窝确实显得随意、粗糙,远不能比那类似半碗形或半个花瓶形,一口泥一口泥的衔泥筑巢的燕窝。

  随着知识的丰富,我懂得了那拙燕(金腰燕)并非笨拙,而是一种大巧若拙、内藏乾坤的智慧,是充满奇思妙想的雕塑家。窝的表面往往保留着泥巴的原始粗糙质感,看起来不那么精致,故觉其“拙”。而这恰恰是一种更深沉的“巧”,它牺牲了外表的流线型,换来了内部更安全、更舒适的生活环境。巧燕子(家燕)筑的巢,不是简单的半碗,而是结构复杂、巧夺天工的“曲颈瓶”,如技艺精湛的建筑师。

  我对小燕子有了更深切地喜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的歌谣也伴随着我稚嫩岁月的流长。

  朝霞、夕阳,甜蜜、陶醉,燕子、春天……都被记忆的歌谣纳入了囊中,快乐融汇在了无拘无束的童年里。

  三

  说是歌谣,倒不如说是童谣,如果说歌谣是一片森林,那么童谣更像一片片树叶,它们大多存在于大人与孩子互动的世界,带着动听的旋律,带着画质的留白,带着朴素的亲情,如月光柔柔地透过繁密的葡萄架,洒下零碎的、梦幻般的光斑。

  童谣里有儿童纯真的欢乐,也有俏皮的快乐。“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叫奶奶,抱猫来,滋溜---跑了”,那一声“滋溜”的瞬间失重的刺激与随之“跑了”的猛然间的安全拥抱,带给了孩子无限的快乐。

  小白兔,白又白,

  两只耳朵竖起来,

  爱吃萝卜和青菜,

  蹦蹦跳跳真可爱。

  我们如小白兔一样,两手贴头做耳状,左右晃着脑袋,做着蹦蹦跳跳的动作,唱着属于孩子们简洁而生动的歌谣,我们怎能不由衷的亲近和喜爱那爱吃萝卜青菜的小白兔呢?我们怎么会不从心底生发出乐趣呢?

  还有那母亲和孩子二人表演的《小兔子乖乖》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就开就开我就开,妈妈回来了,快点把门开。

  我们就在这教与乐的童谣中加强了我们的安全教育,懂得了如何保护自己,碰到陌生人不要开门,同时也要听从妈妈的话。

  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

  老虎打不到,

  打到小松鼠。

  这一首儿童数字启蒙儿歌,通过简单的数字排序让我有了初步的语言,就是如今它还被广泛应用于幼儿园教学与家庭教育中。

  这童谣,多得如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这童谣,伴随了我们童年快乐的生活,这童谣,珍藏在了我们的心底。这童谣,是最有效的眨眼的咒语;这童谣,是母亲温柔的情感;这童谣,是激荡我们快乐的源泉。

  四

  我已为人父,时常陪我幼小的儿子唱起童谣,童谣如母亲对我们的爱一样心口相传着。

  这童谣,来自哪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如蒲公英的种子,借着老辈人及母亲的口,一代一代,飘散开来,在每一个孩子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门口唱大戏……”闲暇时光,我轻轻握住孩子稚嫩的小手,一拉一送,我和孩子便随着这节奏,身子微微的前后摇晃,享受着和孩子一样的欢乐。

  一拉一送中,我仿佛回到了姥姥家门口真正唱大戏的时光。我的姥爷爱看戏,我们如跟屁虫一样,跟在姥爷后面,看戏不是目的,什么唱念做打,什么生旦净末丑,什么台上的路千万里,什么举手投足的内涵,我听姥爷讲过,不感兴趣。我也不在意。外行看不懂,内行看门道。吃好东西是内心所想,口袋里装上一把瓜子,用我们小巧玲珑的身子在人群里任意地钻进钻出。有时想着往前面一点,会如打地洞一样往前钻,只是钻到一定的程度就钻不动了。前面位置好,人家可以坐着看戏,人员不怎么流动,只能退回来。当演到精彩的地方时,前面的一站起来,后面连个人影子也别想看到,只能想法登高一点,树上、高台上,戏台的后台,常见孩子们的身影。

  唱大戏的时光里,四时八乡的,走亲访友的,小商小贩都随着各村唱大戏的节奏流动着。“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门口唱大戏……”的童谣随时都能听到。

  还有我给儿子永远讲不完的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孩子不晓得,最初只是不停的追问,于是你就可以不停的讲下去。

  听得多了,孩子一听“从前有座山……”就不依不饶的要求换一个了。

  我只好说:“好,讲一个别的。”

  可母亲的童谣让我思维也枯竭了,我只能一边慢慢思考着,一边柔柔地对儿子说道:“讲个什么呢?”讲个“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儿子一听,就摇晃着脑袋,摆着小手,嘴里说着:“不听,不听……”

  逗着孩子,循环着故事,流逝一点时间,追求一点快乐。

  五

  回想起来,小时候听歌谣听的是乐趣,感受的是童趣,还不能理解里边的内容,也理解不透里边的情感。

  当面对孩子的时候,童谣永远不会终止,会从内心深处不自觉地漾出,一次次的在我们的心中荡起涟漪。

  这童谣,不仅是哄着孩子,更是爱的传递,还有那说不清的愁绪。

  这童谣,是最早的音乐韵律,是智慧的牵挂,是朴拙的,带着泥土味的调子。

  如今,母亲已不再唱着童谣哄我们入睡了,因为是我们已长大,没有必要再用这童谣来陶醉我们的心灵。或许是改变了一种方式。

  陪伴母亲的日子里,一天一天的渐近冬月。母亲午休,我们也会眯上一会,母亲常会嘟哝着让我们多铺一点,多盖一点。晚上同样是说上好几次,哪怕是在朦胧中,虽然没有韵律,却有着非凡的情感。

  今天的我,只是偶尔听到那一声熟悉的旋律,情感的闸门一下子轰然打开了,旋律如钥匙打开了封存的时光。那童谣,原本被我们亲手藏进了记忆最深、最柔软的抽屉里,上面已落满了岁月的尘埃。被忽略的如同童年的小人书,如今一帧帧地在脑脑海中闪现。

  那童谣,原来并非真的被遗忘;那童谣,原来一直从未走远;那童谣,原来一直在我心底酝酿;那童谣,原来是等待着今天的一阵风把另一阵风轻轻唤醒。

  它就在我们生活的土壤里生长,等待着一种合适的方式唤醒我们沉睡的感知,我想:当我们学会以用这样的眼光打量日子时,再平凡的生活也会渗透出光芒。

  林岩:原名,王柱强: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蠡县万安镇刘铭庄人,任职于蠡县万安中学。以记录生活、享受生活、回馈生活作为生活的情趣,感恩文字带给的心灵的慰藉、温暖与宁静。文章散见于《荷花淀》、《燕鼎文化》及《燕鼎文艺》《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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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童谣扣心弦》

  最是童谣扣心弦  文/林岩  一  岁月如白驹过隙,我已步入中年,母亲也已步入暮年。  母亲平时很爱看戏,cctv-11戏曲频道是永不改变的频道。即使有人改看了别的频道,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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