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打酱油”到打油诗
刘青
现在说的“打酱油”,是一个路人被采访关于某个事件看法的回答,意为“关我啥事,不想评论,我有事”。不得不说此人颇有幽默感。
在网络上、生活中,“打酱油”慢慢有了更多的含义和意味,都在变化。工作上的“打酱油”,大抵是自嘲“混日子”、不管事的;跟“吃瓜”有那么点儿擦边的意思的,“吃瓜”群众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味道,总之是不相干。
当时那个确实正在打酱油的人,还有某个确实正在吃瓜看戏的人,都成了偶然的标识和标志。因为偶然,更有场景感,更有丰富的味道,而不是做作的,是自然而又随意的。
说到“打酱油”的自然、自我和随意,想到打油诗。
旧体诗从诗经、乐府诗到唐诗,一直到现代都有写作者。从小学到高中课文,都学了不少的旧体诗。从“鹅,鹅,鹅”到“君子好逑”,从“日暮乡关何处是”到“更上一层楼”。讲的是韵律、流畅、意境乃至哲理的结合,流传下来的、脍炙人口的诗,不少,也不算多,毕竟称得上“好”的,不容易。
所以,打油诗就显得更随意,自然,自娱自乐,而且偶尔也能娱乐他人。打油诗的来历,最早据说是唐代有个名叫“张打油”的,写了一首诗:江上一笼统,井口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流传还甚广,当时大多评价说这首诗不很雅,但押韵,也巧妙地从多个角度写出了下雪的景色。于是被“打入另册”的这首诗,不巧就成了“打油诗”的鼻祖。
我倒觉得,打油诗,也可能类似于“顺口溜”。所见、所感,想抒发一下,但可能没有那个文学水平或者暂时不想费心思量,于是按照押韵的起码要求,“顺口”“吟”出来,而已。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即便是唐诗三百首里面,也有很多的诗,水平没有那么高;至于说到乾隆皇帝的上千首诗里面,可能打油诗也占了不小的比例吧,我就不举出具体例句了。
记得还有一个据说是真实的故事,一个说话经常得罪人的男人,因为犯事被流放南阳,见到独眼的舅舅,两人都很激动,这人就“吟”诗一首,曰:“充军到南阳,见舅如见娘,父子双流泪,三行”。这个所谓的“十七字诗”,我认为也是打油诗一类。
很多办事的能力,都有熟能生巧的成分;唯有达到熟能生巧的境界了,才会即兴而作,随意而发。《卖油翁》里面陈康叔公尧之的善射,被卖油翁评价为“唯手熟尔”,开始还不服气;等见到人家的手艺,就认可了。很多文艺方面的水平,也未必不如此。都是积累,从技能到技术,再到艺术。从熟能生巧,到妙笔生花。
所以,打油诗是顺嘴溜出来的、押着韵脚的“表达”,没有那些足够的优雅;但更自然、更随性,就如同被调侃的“打酱油”。
生活何尚不是如此,能做到什么水平就什么水平,可能个人已经尽力了,那就放松些、自然些吧。
记录下我在高二年级的一首打油“诗”,不免哂笑自己一番,也博读者一“顾”:
转眼又是星期四,
看看已过大半天。
青枝绿叶时又到,
…………
真是抱歉,最后一句还忘记了,大约是想说要珍惜时间吧。不过这么多年,也确实该忘掉了,随它去吧。
刘青,湖北监利人,汽车工程师。曾在《东风汽车报》、《散文网》、《作家驿站》等报刊及文学平台发表过若干篇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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