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罗星光照前行
碧罗星光照前行
惊鸿小舟2025年春节大年初二深夜随笔
又一年春节相聚,间隙回去老家村小学走走,偶遇一数十年老同学。几斛杜康入肚,叙及年少同窗往事,岁月匆匆易逝,顿感师恩深厚,不禁提笔挥毫。往事如水倾泻而下,卷不及沧江急夜流,风鸣两岸叶,恍如昨日,一流照千秋。我的童年时代在懵懵懂懂中度过,也在昏暗中前行,记不得少年往事,独记得晨光中弯月照路,在冬天冷冷的清风中乱风吻面,不怯险阻,毅然前行。我的故乡恩罗村在碧罗雪山脚下,这里曾经四通八达,东临富有文化气息的营盘街,西靠曾经通往老州府知子罗的碧罗国道。曾经的通达路后来随着老州府的搬迁而变成一道死角,通途变孤境。也就是在那样一个境遇中,我的母校恩罗完
小如黑暗中的月光,迷途中的老马,指引我一路前行。其实,恩罗完小的历史也算是辉煌的。虽然只是边陲的一所小学,曾经因为交通要道(老州府碧江至兰坪)办过附设初中班,却为恩罗人民培养了诸多优秀人才,曾经有长沙经济学院的高材生,也有昆明理工大学的顶尖人才,更有云南大学的法学人才,继往开来的是后来的北大佼佼者。可在一切历史沿革中,这所小学显得风烛残年。一代代的师生在这里成长,共同支撑起全村乃至周边村寨的梦想和希望。我的家在恩照西村,学校设在恩照东村,每天早上我便早起去东村的学校上学,特别是在冬天,因家里困难衣服单薄,手冻得像茄子。母亲每天天没亮便起来给我准备好了火盆,让我早起出发,我们低段的学生老师允许带火盆去学校。火盆是拿一个老旧的小铁皮瓷盆,用三根铁丝吊起,里边装好碳火,便是最好的御寒之物。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在那个艰苦的年月,我不记得自己走过了多少的山路,为上学每天在西村和东村间来回往复,在家与学校间徘徊。在这样的艰苦的环境中,1990年,我们迎来了人生中一位重要的恩师,那就是一身高挺帅气的和老师,一位两腮略带点胡子却不失风度翩翩的小伙子。和老师是通甸镇人,通甸是兰坪的内地,邻近大理州剑川县,在文化底蕴方面比兰坪县沿江乡镇要好。他指引着我们无知的灵魂一步步走向光明。那时国家已进入高速发展阶段,但是边远村寨恩罗村却还未通电,条件非常艰苦,学生上晚自习也主要还在用煤油灯照明。在那个最艰苦年代里,却因为见到前程与梦想。和老师长得帅气迷人且多才多艺,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我们模仿学习的对象。现在想来,和老师对我们幼小的心灵最大的影响主要是两点:一个是写作方面的点拨与培养。他培养起我们学习的兴趣和高尚的灵魂,让我们尽可能在知识的
海洋里徜徉。二是书法的志趣与修养,让我们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艺术欣赏和文化气息。为培养我们这一批山里娃的综合素质,和老师每天在上语文课前先给同学们念一篇写得较好的作文给同学们听,我的作文也多次在课堂上被老师表扬并念给大家。我清晰地记得我的一篇《我的故乡》被老师在课堂上诵读。后来我也养成了爱读书的好习惯,但是那时候的山村,没能找到几本书来读,读书是一件很开心又很奢侈的事。幸好邻居张嘉军父亲是个文化人,在他家二楼的一个箱子里锁了很多书。张嘉军悄悄地偷来钥匙借书给我读,读完一本还回再借另外一本,直至全部读完了,让我受益多多。和老师本着“严师出高徒”的教学思想,对我们非常严格,同时又特别关心我们。学生不来学校上学的,和老师就主动家访劝学。这与本校的另外一个周老师理念相近,那个周老师是出奇的严厉,学生常被他用竹棍严厉抽打而全校闻名。对于这个村寨来说,和老师是个外乡人,却从没把自己当做外乡人。也因为和老师刚刚从怒江州师范学校毕业,正是精力充沛和教学热情度最高的时候,他把他的爱心和才华无私地传递给了这一批土里土气的学生。那时候,和老师书法写得特别棒,是同学校老师中的佼佼者。我们这一批稚趣未脱的学生,都不约而同地临摹起和老师在黑板上写的每一个字,语文课自然也变成书法课。我还清晰地记得和老师的卧室在靠近东边那排房子的最左边,他卧室里挂着蚊帐,在蚊帐内用红纸写了一副小对联,墙壁上挂着一把吉他。那个时候,吉他可是个稀奇物件,趁老师不在我们都不由自主地想去拨弄两下琴弦。和老师弹得一手好吉他,虽然未听老师完整地弹唱一曲,却也算隔墙听音,悦人耳目了。有一次,学校指派我和另外一
个学友一起去镇上参加语文、数学两个科目的竞赛,因为镇上离村子有足足有16公里,和老师担心我俩被沿路村寨的小孩欺负,就一直亲自送我们到镇上。因为我俩出发得早,和老师在我们后边赶,当我们走到江边沧江桥头时,和老师唱着王杰的歌《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顿时激动不已。后来,竞赛成绩出来了,我的语文成绩名落孙山,我的学友张嘉军数学竞赛不负众望,夺得了全镇冠军。镇上奖励了一个书包、一本笔记本,还有一张激动人心的奖状。和老师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宣布成绩,那种羡慕的心情悠然而生。当时因为上晚自习又长途奔走于东西村泥泞的山路,一是天黑我们害怕,二是多有不便,我们西村的几个高年级学生相约住校了。我们就住在西边的土墙房子二楼,一天晚上我们几个住校生下
晚自习后肚子饿得要命,几个相约要油炸糯米粑粑,张嘉军家父亲在供销合作社工作,他从合作社里带来了一点白糖和一些糯米面。正当我们架起油锅油炸糯米粑粑初见成品而准备大块朵以时,和老师和另外一位老师打着电筒查夜来敲门了。我们开门后面面相觑,生怕被老师责罚而不知所措,和老师也没批评我们,慈眉善目地告诉我们要注意火灾安全。和老师不仅在白天严格管教学生,就是在晚自习时也严格认真地要求学生。和老师常说一句“瞎子点灯白费油”,用以告诫那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不专心学生。有一次,和老师在查晚自习时候,一名皮肤黝黑的同学不认真看书还调皮捣蛋,和老师发现后非常生气,上去给这位同学一巴掌,可能打到鼻子上,这位同学的鼻子出血了。这位学友情绪失控,拿起凳子要与老师理论,和老师也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自然很难接受学生的突然发难,直到这位同学情绪平稳后了事。后来,这位同学退学了,和老师多次劝学无果而返,这事这样就过去了。
《碧罗星光照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