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随感
回乡随感
王新宇
每一次,离家还有一段距离,阔别已久的老家已经映入我的眼帘。似乎闻到了家乡熟悉又久违的气息,那么温馨舒畅。这久违的气息如同是久违的家乡的父老乡亲。
村子里添了不少陌生的脸庞,不知是何时嫁到村里来的姑娘,来回奔跑玩耍的的小孩子们不知道是谁家的。我与身旁的老人打招呼,她在一旁却认真将我上下打量,悄悄问询打听我是谁家的。看来我离开家乡已经有些年头了。
从前熟悉的地方,现在都变了模样。我走在曾经很熟悉的村里的街巷,却找不到原来的模样。村西的麦场、村南的菜园子、村北的野游池塘和村东的林荫道……,放眼望去,只有一排排整齐的房舍在秋雨中依旧坚强的伫立着。
村东的公墓又隆起了几个新坟,增添了几丝哀伤,在绿树中略显出几分荒凉。村里熟悉的老人越来越少,陌生的年轻人越来越多。
曾经和我一起弓腰偷瓜、上树摘枣、下河游泳、捅马蜂窝、掏鸟蛋、下河逮鱼的小时玩伴,长大后和我一样为了追求心中的梦想风筝般的飘荡四方。不知道如今他们都在哪里,把生活过成了什么模样。哪一天真见了面不知道还认识吗?脑海里还闪现着当年一起玩耍时的影子和情景。
老屋的泥地微微泛着灰色的凉意,母亲将苇编凉席铺展成一方褐色。褪了色的靛蓝袄面在席上徐徐舒展,像深秋最后一片未结霜的湖。她跪坐在席边,那是哥哥穿小的面衣片,剪刀裁过粗布的钝响,剪出符合我的身量,却也惊醒了窗棂上打盹的麻雀……
新弹的棉花堆放在席边,每片云絮都盛着阳光的碎金。母亲薅出棉朵,舒展成透明的蝉翼。第一层絮要铺得松软,像给土地盖初雪;第二层要均匀绵密,如同封存三九天的暖气。她的食指带着顶针,常年操劳而僵硬的双手变得异常灵活,指甲缝里嵌着棉丝,却总要在衣襟上擦净手才去抚平褶皱。顶针在正午的日头下泛银光,针脚追着檐角游移的光斑走。棉线穿过袼褙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春蚕在啃食月光。我趴在被垛上看她俯身的弧度,发髻垂落的阴影正巧笼住整件棉袄,而我身上沾满的棉絮引得母亲一片笑声……
如今映在脑海里的那抹靛蓝,棉花也已板结成块了吧,却能想象出那棉袄仍能抖落出竹席的清香。有时深夜无眠,恍惚看见四十年前的阳光斜斜切进来,母亲跪坐在光的金箔里,正把整个冬天的云絮,一针一线缝进我生命里的春天。
唉,往事真的不堪回首,转眼间自己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自己也真的已经是老大不小的人了。
有时想,人的一生中要时常怀着感恩的情怀做事想事,与人交往。生命中生活中遇到的,都是一种难得的缘分。都要认真的珍惜。
小时候跟着父母,家庭出身无可选择,父母在的时候,父母住的地方就是自己温馨的家。等自己长大了又开始四处奔波寻找自己的梦想,靠自己的双手独立撑起了一片天地,飘流到了哪里连自己也说不清楚。感觉只要有地方适合自己,就可以安下自己的家。因为这个时候父母年龄也大了,已经由前台退到了后台,自己主动扛起了家庭的重任,养老育小,让家人让自己幸福尊严挺拔地站立起来。
然后就是孩子由小变大的过程,人性的善良厚道与人间烟火,就这么一代人一代人的遁环延续下去。老的老着,留下了或遗憾或幸福的思念。小的长着,成长着新的希望。这就是一个人解释对家庭的理解和权释。
至于哪个地方好哪个地方不好,有时候就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甚至无法选择和挑剔。有时想,如果能在“山间有亩田,可以种花种草种清闲。小酌秋月观云舞,醉卧春风听雨眠。”应该是人生中梦寐以求的向往。
这一点似乎与自己的努力奋斗没有一点关系。
作者:王新宇,男,1979年出生。山东兖州人。喜欢读书写作,但谦虚涵养,为人做事脚踏实地,不张扬不卖弄。善良纯朴温良厚道。
《回乡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