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考”生涯

文/ 方鸿儒 时间:

  我的“高考”生涯

  方鸿儒

  笔者是1966届高中生,文革伊始,梦碎“高考”。1998年上考场放完“最后一枪”,梦圆“自考”。弹指算来,握手“高考”三十年!

  1968年8月笔者赴北大荒“屯垦戍边”。1972年,国家开始招收“工农兵学员”,其招生政策是“个人报名,群众推荐,组织批准,学校录取”。

  笔者所在鹤山农场六连七个排,每排计一票。经“群众推荐”投票,笔者有幸获得四票。但经“组织批准”,笔者却落榜了。有知情者私下告知:因笔者是所谓“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基因”不匹配。

  事已至此,便没有再“报名”的必要了。直至1977年恢复高考,笔者凭借自身实力,考出鹤山农场第一高分:总分339分,其中数学117(我把理科生最后20分的附加题也做了),政治72,语文69,史地(一卷)81,却直至发榜最后一刻才被扩招进“大庆师范”。

  时隔多年后,朋友才点破个中不解之谜:“方兄社会关系复杂,政审3类”——原来如此!

  毋庸讳言,1977年高考,“家庭出身”仍是道难以跨越的坎,“择优录取”庶几还是一个“梦”!

  1977年——我高考,最感欣慰的是给了父亲一个交代、一份安慰!当我将“录取通知书”寄回家,母亲回信说:“你父亲得知你被录取的喜讯后,病情顿时减轻了许多。”那一刻,我才掂出一纸“录取通知书”的份量,它胜过药石无数啊!

  入读大庆师范方一年,孰料一场知青大返城的风暴席卷全国,我与妻的命运便再次面临抉择。

  1979年早春二月,我接连收到妻寄自故乡上海的三封来信:“鸿儒:我和阿爸(我父亲)讲了,我主张你退学,坚决退!我们认为,你如果还想等拿到文凭后再办返城,恐怕就错失良机,再也回不了上海了······”

  毋须多加斟酌,亦不必计较后果。“鱼和熊掌”——户口和文凭,孰取孰舍,答案分明——只有“退学”,才能回沪!

  庶可宽慰的是:大庆师范放了我一马,鹤山农场劳资科也同意我退回农场。我方以“知青身份”重返故乡,顶替母亲进了街道生产组——一个与阿姨妈妈同甘共苦的小集体。

  别无选择——只有另起炉灶,重读“文凭”,择机跳槽,方有前途。普通高校已对我拒之门外,唯“五大生”(电大、职大、业大、函大和夜大)尚可一搏。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支书大妈以为我腹中点墨已足以混饭吃了而不出具单位证明。在求爷告奶无奈之下,我只能谎称“自费报考”方盖出单位公章,于报名截止日报上名。

  1984年业大毕业后,笔者便希冀着继续深造,自考华师大中文本科。遗憾的是:“正规军”并不承认“杂牌军”的文凭,一切得从零开始,门门重考。好在笔者已经过两轮“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考场放枪,于1987年便获17门单科结业。

  1989年夏,笔者被借调至原南市区府企管办任文秘,在只须再考出三门(十学分)即可获取本科文凭的运势下,居然不一鼓作气拿下,且一耽搁就是十年,差点功亏一篑!

  及至兜兜转转重返校园,方知若拿不到“本科”文凭就不能执教高中语文时,笔者才想着要为“饭碗”再玩一把了。

  于是在1998年,年届“知天命”,宝刀尚未老,再上考场乒乒乓乓放了“三枪”:两枪《美学》、《唐诗研究》(四学分),另一枪《自然科学基础》(生物、地理、化学、物理,四选二,笔者选地理、物理,六学分),涉险过关,猎获一张“华师大中文本科自考文凭”——哦耶!

  焚膏继晷,皓首穷经,与“高考”握手居然跨越了“光阴的故事”三十年,全过程参与了各级各类高等学府之招考,好歹算是打了八折圆了父亲的“望子成龙”梦——笔者尚在懵懂记事时,父亲便叮嘱“你要成为方家门第一个大学生!”

  桑榆晚景,年届古稀,往事并非如烟,过程就是人生。个人的经历即是历史的缩写,实录“高考”生涯,为共和国历史存档。

  作者简介:方鸿儒,1948年5月17日出生,自号“竹园居士”,浙江慈溪人1966年高中毕业,1968年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屯垦戍边”。1977年冬考入大庆石油学院。1979年春退学回沪,先后当过工人、教师、文秘,但生命的多半是支付给了“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粉笔生涯”,2008年5月退休。1985年开始发表作品,多为杂感、随笔、书评与股评,计1000余篇,上百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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