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姓名:马佳鑫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写我的母亲,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母亲小时候会打我、或许是我遗传了母亲的黝黑肤色,常常被同学们当作笑柄、又或许是她常常不关心我、更或许是我一出生她就把我送走……所以我一直一直感受不到她的母爱,我也从未写过有关她的文章。
我的母亲皮肤黝黑,两个眼睛周围常常有深深的黑眼窝,穿衣品味也很差,我常常在想,为何当年帅气的父亲会看上长得不太好看的母亲,原来是因为她个子高、瘦、吃苦能干。
都说嫁回族男人,“享”辛者库人生,现在看来这句话是没错的。我的母亲一共生了六个孩子,只为生男孩延续香火,幸运的是我们五个姐妹的名字不是“盼弟”、“招弟”,否则我想我与母亲的“仇怨”更深。她说生我的前一个小时,自己还顶着烈日在稻田里补秧苗;她说生完我还没见我一面,我未曾谋面的养父母就来接我了,但最后被我的爷爷拦了下来;她说我小的时候一直跟在爷爷屁股后面,因为她当时在和父亲在搬砖挣钱;她说她18岁嫁过来,什么也不会,现在快48岁了,反倒没有她不会做的,无论是家务还是做饭;她说她不会开车,所以从小学到高中我的家长会她一次都没有来过,甚至是学校给我颁发奖状需要父母当场,她也没有来过一次;她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让我赶紧学做家务、做饭,但那时的我才小学毕业……
在我上高三那年,因为疫情原因,我不得不回家上网课,不巧母亲生了一场大病——急性胰腺炎,当她被送进医院时,正好有个女人被医生推了出来,因为这个病去世了,至此,我的家人才明白这个病有多重。母亲住院,奶奶陪着母亲在医院当看护,父亲要开车拉货物,而正在上网课的我要承担起一切的家务活。大一暑假,母亲又病倒了,因为腰疼她完全站不起来,去了医院做完手术后,医生说下次再复发,就直接瘫痪卧床了,或许是母亲接二连三突然的病重以及我接过母亲手中的活,体会到了她的辛苦,才明白她是多么的坚强伟大,我好像突然间释怀并且更加地心疼她。
母亲在12岁如花一般的年纪,便舍弃学业早早地出门剪甘草(一种药物)赚钱,因为在她那个年代女孩不要求有学问,能识几个大字就成。一天赚一两块钱,午饭是自己从家里带的咸菜,冬天饭菜早已冰凉,夏天饭菜馊的难以下咽,她却不以为然,因为她要挣钱养活两个弟弟上学。在她18岁时,我的爷爷奶奶上门提亲,母亲和父亲两人只见过一面便结婚了。母亲28岁时,父亲去了外地干活,母亲每天在家里找一些零工干,她干过扎草方格(当时西北地区防治沙的一种措施,,需要用铁锹将草扎成一个正方形格子,)一天100来块钱,也是自己带饭;干过挖树、铲温室韭菜,一天的工资也都差不多。前几年她从别人那里租了一个一百多米的温室大棚,她开始种西瓜,从播种、覆膜、插杆、倒水、施肥,全是她一个人在干活,一百多米的棚听起来很短,实则很长,进去之后,你会明显的感到呼吸薄弱,身体燥热,并且需要跪在地上才能干这些活,那时的她才刚出院不多久,便独揽了这些活。她还干过厨子,给三四十个工人做饭,从洗菜、备菜、炒菜也只有她一个人,她甚至偶尔会给工人们改善伙食包一顿饺子。母亲曾经有过养殖经验,所以在村里谁家的牛、羊生病了需要打针,一个电话母亲就赶过去了,有时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半夜过去帮忙也是常有的事。
她说她这辈子的命太苦了,所以她不希望她的儿女也像她的生活一样苦。回族女孩结婚都比较早,只要不上学,待在家里一年左右就会被各种媒人上门提亲说媒。记得当大姐第一年没考上大学的时候,她说:“去读民办学校吧,妈再苦再累也要供你上学,妈希望你不要像妈一样早早嫁人,早早步入婚姻生活。”姐姐也很争气,没有去读民办学校,而是去复读,现在已经是在读研究生了。当我在外地上大学吃不好的时候,从来不会网购和寄快递的母亲会想方设法的去学习怎么给我寄吃的;当我回到家时,她会迫不及待的给我做我爱吃的饭菜……其实说来有很多,以前觉得母亲对我的亏欠是真的,现在我对母亲的感动和愧疚也是真的,或许是成长才使得我现在才明白,她这一路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我想倘若我做了母亲,做的或许还没有她好。
西北的沙漠永远也养不出玫瑰,就像农民从来不会谈浪漫一词,我从未对她说过我爱你,但写下这篇文章后,我很想说:“妈妈,我会带您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会带你去做你想做的一切,妈妈,我爱您!”
《我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