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有五寿,归途四十里——记父亲耕耘与今朝
八十有五寿,归途四十里
——记父亲耕耘与今朝
浴兰
今天是父亲85岁生日,我自驾车返回相距四十里的苏堡镇原上村为父亲祝寿。四十里的路途说远不远,却足以勾起我对往事的深情回忆。
父亲的一生平凡普通,没有惊天动地的事迹,却为养育儿女、撑起门户付出了太多辛劳。如今父亲85岁高寿,膝下儿孙满堂,精神依旧矍铄,只是腰背不再伟岸挺拔,略显驼背,迈步也稍显迟缓。望着他此刻的模样,昔日辛勤耕耘的往事顿时历历在目。
那是我记忆深刻的七十年代,父亲在生产队当驾马车的熟练工,每天赶着马车跑运输,早出晚归。他视骡马如自己的孩子般爱惜,生怕使用不当伤了它们。喂料时总多添一把麸皮,拌得更匀些;天冷了,会给马厩加层草。为了赶好马车,他对马车的宽度、辕螺、边螺的用力点了如指掌,总能让骡马以最省劲的方式发挥最大力气。比如马车常要途经洪安涧河,河里石头多,很阻碍通行。一般人坐在车上拼命扬鞭策马,父亲却会脱去鞋袜,赤脚蹚进浑水,一边扶着马缰绳稳住车,一边盯着脚下的水路,为马车避开河石、选择最佳路线。一年四季,常常如此。夏秋季还好,到了暮秋或早春,河水冰冷,寒风裹着河水的腥气扑面而来,父亲的裤管被浪花打湿,他却像没察觉似的,眼里只盯着水下的石头和马车的车辙,冻得发紫的手指仍紧紧攥着缰绳,赶着马车艰难趟过河水。这样湿着衣服回家的次数数不清,后来便落下了风湿脚疼的毛病。
还有夏季麦收“龙口夺食”时,队里割麦、扎麦捆的人速度很快,一晌能收十来亩麦子,可生产队只有一架马车,往回运麦成了难题。父亲从未畏惧,总顶着炎炎烈日往返于打麦场和麦田,中午不能歇,晚上还得加班。别人拉麦时都坐车辕杆上歇脚,父亲却怕增加骡马的负担,硬是牵着骡马步行。一天下来累得精疲力尽,却毫无怨言。他就是这样:一年四季,只要是公家的活儿,从不推诿,总是兢兢业业完成,还把骡马照顾得妥帖。那些骡马像通了人性,只认他的缰绳,旁人赶车时总不那么顺从。毫不夸张地说,父亲的后半生与马车结下了不解之缘。
生产队的工作已占去父亲大量精力,可家里的日子还得顾。为贴补拮据的家用,他还要经营自留地,把春种、秋收、除草当作副业。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他总在黎明伴着鸡叫声去施肥、播种、间苗、除草、浇地。农村施肥收种全靠肩挑背扛,从拿起农具那天起,他就成了家里的“挑运工”——用肩膀挑起家道兴盛、子女成长,这也是生活的重担压弯他脊梁的原因。冬天农闲时,他还得出去卖苦力挣钱,虽说挣得不多,付出的辛苦却不小。父亲的驼背,正是这样一点点压出来的。
今天父亲85岁生日,子女、孙辈、重孙辈欢聚一堂为他贺寿。这幸福温馨的时刻,父亲虽弯腰驼背,望着在座的子孙们,却笑容可掬、思维清晰,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父亲的勤劳与心血换来了子女的成长,如今他已步入耄耋之年。望着他日愈弯曲的腰背,我感慨万千:为人子女,该如何让父母安度晚年?住在一起、限制自由不科学,让老人自食其力更不现实。我想,顺其自然就好——老人怎么舒心,就怎么来。所以我打算顺着父母的心愿,力所能及地准备些半成品食物,比如馒头、菜包子、油饼、面条,冻在冰箱里,让他们加热后配着蔬菜吃。这样他们自己做饭时,生火、摘菜、洗菜、切菜、炒菜、煮面等动作能自然锻炼身体、拉伸筋骨,或许能减缓衰老和驼背的速度,让他更长寿些。父亲这代人亲历了国家从贫困到富强的变化,能让他在晚年感受这份安稳,亲眼看看这日新月异的世界,见证华夏越来越繁荣的模样,享用新时代的福祉——这是伟大的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民族谋复兴带来的。也期盼我们的华夏民族能永远繁荣昌盛、国富民强。
我们会尽力多关心老人,问寒问暖,留意他们的身体变化;勤走动,每周尽量多回家看看,陪他们说说话,及时了解和诊治他们的疾苦。只愿父母亲能平平安安、舒舒服服地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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