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临河的蝶变

文/ 曹文乾 时间:

  柏临河的蝶变

  ○曹文乾

  稻花香门前的柏临河,荷叶、绿水、莲花、廊桥、小船以及岸边垂钓游人,浑然一体,似一幅淡墨成韵的画卷。碧玉般的湖水,如一方无瑕的翡翠。微风拂来,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流金淌银,蔚为壮观。稻花香人工湖大小五个,全长约500米。登高放眼观湖,湖水俨然仙女手中的一条彩带,逶迤飘逸。

  柏临河为长江北岸的一级支流,河道全长55公里。据清乾隆版《宜昌府志》记载:临江溪在去城东南三十里,为一大溪,其大源发于远安县界,会董家湖出口入江。《东湖县志》则记载为:“临江溪在临江铺,去城东南三十里,为一大溪。其大源发于远安县界,经本县双泉铺、宋家嘴、谢家蓬、傅家套,至龙泉铺水府庙,会大泉铺关庄河(官庄河),又会峰溪铺石桥河、杨树河,至九溪铺狮宝山河,又会李家台长连坪河、土门垭河,再过竹山口、董家湖出口入江。”柏临河发源于黄花镇,流经罗家畈、宋家嘴、香烟寺、青龙、龙泉集镇、水府庙、钟家畈、车站后进入伍家岗区伍家乡,经灵宝村、共联村后汇入长江,自北而南,流域面积485平方公里。

  六七十年代的柏临河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还在小学读书,那时的龙泉铺柏临河只有四、五米宽,河中间长有许多的“霸王”草,河里全是卵石,河道蜿蜒绵长,远远望去就像“s”形的长龙。由于那时经济落后,买不起鞋,我们小孩子一般是打赤脚走路,脚踩到卵石上,脚板硬生生的疼。

  据龙镇社区80多岁的汪大发老人回忆说,那时的柏临河被称为“野人河。”因为河是藏在很深的峡谷里,河两岸山势陡峭,沟壑纵横,峰峦叠嶂。由于河坎是用石头、泥土垒砌而成的,淤泥和卵石经常堵塞河道,沿河两岸的农田与河床基本持平。因此,河流主干道任由洪水的摆布,每遇夏季发大水时,河水泛滥成灾。河道一时被洪水“搬到”岸的左边,一时又被洪水冲到岸的右边,真实地验证了“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句话。每遇大暴雨河水猛涨,农房遭殃,农田被毁,庄稼歉收甚至颗粒无收。这样就形成了河中有路,路中是河的局面,柏临河成了一条千疮百孔的祸河。

  (夏日的柏临河畔荷叶田田)

  不过,河水还是很清澈的。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在柏临河里玩耍游戏。我们常常看见清清的河中有游动的鱼虾,随便朝一小撮河草,用脚踩下去就是几条小鱼儿。要是口渴了,你就把身子俯下溪边,合起双手,捧起一手溪水喝,那河水啊,清清凉凉的感觉,喝下去呀真舒服。玩的实在无聊时,我们就把小伙伴儿分成两个小组,在柏临河畔比赛走搭石。女孩子们找来几块小瓦片或者薄石块,两眼一瞄,在水面上比赛“蹦漂漂”。男娃子的游戏可多啦!潜水里捞卵石、学鸭子游泳,掀开水中的大石块逮螃蟹、爬上树后,又从树枝上吊下来玩水中“蹦极”,荷叶上捉蜻蜓……我们在五彩斑斓的柏临河畔编织着童年的梦。

  万人上阵治理柏临河

  1974年到1976年间,那时正值农业学大寨运动的鼎盛时期,农村到处都在改荒造田。1975年11月17日,行政撤区并社,撤去土门区,将原土门区分为土门、罗家畈两个公社。罗家畈公社辖龙泉、宋家嘴、柏家坪3个管理区。柏临河掀起了治河新高潮,治理河道范围,沿河罗家畈、龙泉、天台、土门,组织劳力1.1万人。

  据当年参与柏临河治理现年70岁的杨秀英老人回忆,1974年至1975年,龙泉铺柏临河综合治理由总指挥林运柏负责,当地政府带领社员群众,下定决心,他们干劲十足,情绪倍增,高呼“叫高山低头,叫河水让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来自各个大队、生产队的千名群众,自带锄头、铁锹、十字镐,钩子扁担粪筐,还有的群众推着鸡公车来到龙泉铺河坝,参加治理柏临河运动。杨秀英当年只有23岁,她正在与鸦鹊岭一李姓男青年谈恋爱。她所在的龙镇大队治理河段的位置是香烟寺大队,那时上面是按各大队、生产队的总人口、劳动力人数来确定治河任务的。各大队又以生产队为单位,打桩划分了一块长方形的挖土任务,上面领导通过丈量挖去的“生方”来判断任务是否完成。为了完成治河任务,杨秀英她们生产队的社员吃住在香烟寺一农户家中,生产队安排2人负责到山上砍茅草柴,4人负责烧火做饭,其余的人全部到柏临河参加挖石渣子,挑土。有的地方平一些,他们就用板车、鸡公车推土。

  距香烟寺村比较近的生产队社员就早出晚归,到柏临河治河劳动,一干就是一整天。那时的老百姓思想纯洁,很善良也很听话,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治理柏临河都是按“义务工”、“统调工”把任务摊派到生产队。生产队长为了尽早完成任务,再把任务划分到几个农户或者个人。那时只要队长用话筒在村子里挨家挨户一喊,社员群众就乖乖地出工出活。早晨公鸡啼鸣便起床,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自然简单生活。就是这成千上万的社员群众,凭着他们肩挑背磨,用钩子扁担畚箕硬是把柏临河里的石头、淤泥搬上了两岸。他们在柏临河一带,一边治河,一边造田。香烟寺村的曾婆婆,年轻时先后三次参与治理柏临河。那时她们提出改河造田的口号是:“斩断谢家坳,穿过七里冲,直达木鱼包,造出万亩田。”

  为了纪念治理河道这件对老百姓有意义的事儿,当时龙泉镇柏临河畔还有一个关于“治河”的故事,青龙村一户邹姓人家,丈夫姓邹,妻子姓付,夫妇俩生了个男娃子,取啥名儿好呢?夫妻俩正为名字愁眉苦脸。突然,一位治理河道的领导随声说了一句:“乡亲们,快点治河结束了好过年啊!”夫妻俩顿时茅塞顿开齐声道:就叫“治河”。

  家住天台村的杨大爷回忆,当时的土门、罗家畈两个公社的社员同志们,如火如荼地治理柏临河。1974年12月26日,土门公社也召开了柏临河治理誓师大会。土门、罗家畈两个公社,沿柏临河全线上劳力11500人和空军部队指战员,利用冬春闲时,人山人海治河。1974年,柏临河治河公投工96万个,治河18.1公里,搬运土石方180万方,造田2000多亩,柏临河已初具雏形。然而,1975年7月8日,一场暴雨让柏临河毁于一旦。8日当晚,3个小时降雨量124毫米,上游院子河龙潭沟水库17米高的库堤垮塌,16万方的水倾泻而出,造成24个大队,109个生产队受灾,受灾面积6719亩,冲毁柏临河已治河堤35370米,集体仓库、猪圈18栋97间,农户住房5栋14间,生猪17头。时任县委书记胡开梓亲自到土门、龙泉看望灾民灾情。

  1975年11月罗家畈、土门两个公社提出“农民大员上阵,机关干部全员上阵,组织专班常年上阵”的治理办法,再次组织一万个劳力,投入到柏临河治理战斗中。为了吸取上次被水冲毁的教训,在这次治河中,他们实行一边治理河床,一边浆砌河堤,一边搬土造田。

  柏临河水被污染

  1980年以后,我国城乡实行改革开放,农村落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农田分田下户,农民种田的生产积极性提高了。农民可以在自己家的地里种果树了,可以自己养猪、养鸡了。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农户私自发展种养业是“违法”的事儿。

  工农业都实现了大开发、大建设,沿柏临河两岸新建了柏临造纸厂、砖瓦厂、玻璃厂……大厂小厂,一天比一天多,有了工厂就要招收工人,随之而来的人口也增多了。人口多了,随之而来的生活垃圾、建筑垃圾、废水等也多起来了。这些垃圾扔到哪里去呢?当然是河里,因为别人不容易看见啊!所以这些生活垃圾、建筑垃圾、废水就占领了柏临河河道。如此以来,导致山洪频繁发生,柏临河的淤泥堆积如山,河堤被冲垮了,农田也遭了殃。“遍体鳞伤”的河道,干净的河水就这样被污染了……

  建于青龙村的柏临造纸厂,由于污水处理设施不具备,污水随河水任意排放,流经农田后,秧苗烂根颗粒无收,污水流进柏临河里,河水被污染。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到柏临河里去玩,突然发现河里的鱼儿游动起来比较缓慢,有的鱼儿甚至翻起了肚皮。我们顺手捞起行动缓慢的鱼儿,回家弄的吃后,肚子就闹腹泻。被河水泡过的腿子也怪怪的痒。曾经有一家报社的记者来到了龙泉,看见柏临河河水污染严重,随手把漂在河面上露着白肚皮的青蛙,照了一张图片新闻发到了报纸上,当地政府不仅挨了痛批,造纸厂也因此遭遇巨额罚款,限期停业整顿。

  水清河畅岸绿柏临河

  2013年,夷陵区筹资33947万元,全面建设小农水重点县建设、中小河流整治、水毁修复和防洪能力等“十大民生水利工程”。区水利局、龙泉镇政府及龙泉水利服务中心等相关部门联手,再次对柏临河龙泉段实施综合治理,出台了以“水工程措施”和“水秩序整治”为辅的“一主两辅”水环境治理措施,通过系统化谋划、主体化建设,在满足河道防洪、排涝及引水等基本功能的基础上,开展人工修复措施,促进河道水生态系统恢复,构建健康、完整、稳定的河道水生态系统,有力助推生态建设。

  (六棱砖生态护坡治理柏临河)

  2014年秋,龙泉镇用“六棱水泥砖”对柏临河6000多米河段进行了生态护坡,沿河堤使用生态混凝土护岸。不仅保护农田,完善防洪功能,而且可以在堤坡栽植绿化苗木。龙泉镇对沿柏临河青龙村两处增设提升泵和堤坝加固设施,让河道与自然环境相融合,充分体现生态景观特色。为了做好河道两岸绿化工作,达到长期、有效保护水环境,给广大群众创造一个优美、生态、和谐的生活环境。

  为了方便人民生活和工作,智慧的龙泉人民在柏临河上架起了桥梁,龙凤桥便是其中的一座。龙凤桥又叫稻花香一桥,桥东连接稻花香酒厂及龙泉村五六组,桥西与龙泉集镇、龙泉人民政府互通相连。这是一座6孔圆弧拱形石桥,全长100米,宽12米,桥的两边各有1.6米的人行道,人行道比桥面高出15厘米,人行道廊台由50厘米的736块方块石板铺成,石板之间用水泥衔接,这些石板表面看似粗糙不平,时间长了,就被行人踩得光滑锃亮。人行道上安有14盏路灯,每天晚上,当龙凤桥上华灯辉煌绽放时,龙凤桥头4个小广场上,舞曲铿锵,龙泉男女老少舞蹁跹,人们从容而舞,一笑一颦,一甩手,一投足,挺胸翘臀,妩媚婆娑。柏临河畔上的实景与水中倒影交相辉映,形成一道绚丽多彩的夜景。左右两条人行道外沿上有90厘米高的条形石头扶栏,这些条形扶栏都是由工匠精心打凿的。每间隔1.8米,就有一个正方形的石柱,两个石柱中间镶嵌一块长方形的石板,每一块石板上都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这些龙有的龙章凤姿;有的蛟龙戏水;有的龙身细长,蜿蜒曲折,恰似灵动的溪流。龙的石雕,那工艺出神入化,惟妙惟肖,让人惊叹不已。扶栏的尽头各有一头威武庄严的石雕狮子。人站在桥上,双手扶着桥栏,不禁让人思绪万千。

  这座雄伟坚固的石拱桥,设计者一定是借鉴了赵州桥的设计原理,桥体全部用石头砌成,桥下没有一个桥墩,桥的重量由6个弧形的石拱来支撑。弧形的石拱跨度大,弧形平,既降低了石拱的高度,又增加了石桥的承受力,更有利于防水泄洪。大桥洞顶端的拱肩部位各建有4个对称的小拱,伏在主拱的肩上,如此设计,不仅节省了石料,还减轻了桥身的重量。

  这座稻花香石拱桥关乎着龙泉镇5万群众的工作和生活,是全镇人民的一座民生桥,更是稻花香酒业公司的经济命脉,每天几十吨的大货车通过这座石拱桥把稻花香酒运往全国各地。

  在龙泉镇柏临河上,像这样的拱式桥还有很多,仅龙泉集镇就有稻花香一桥、二桥、三桥。从龙泉镇的宋家嘴至土门段,柏临河上大大小小的桥有十多座。

  2016年以来,龙泉柏临河建立了一套严格的管理制度,并结合“美丽乡村”建设,花大力气整治柏临河流域生态环境。2017年8月,投资1253万元全面启动集镇至土门大桥12.6公里污水管网建设,当年12月建成使用。2018年1月,制定了柏临河青龙段生态修复工程实施方案,按照设计要求拆除11座观察亭,河道内3处拦河坝安装了泄洪闸,13处拦河坝全部改造成汀步溢流,进一步增加水体流动性,改善柏临河水质。并对柏临河6公里河道清淤疏浚与岸坡进行绿化治理,安排专人定期对河道漂浮物进行清理,做到河面无大面积漂浮物,实现水清、岸绿、景美的镇容环境。2018年7月再次启动集镇、稻花香集团雨污分流改造项目。

  2020年以来,宜昌在全市河道流域建立了“四级”河长组织体系,即市、县(区)、乡(镇)、村分级分段设立河长。柏临河有了河长,有专人负责管理了,有了“河长制”目标管理考核,形成了河长“定期巡查+定向督办”常态化管理。龙泉综合行政执法大队,也不断加大监管力度,不定期开展巡查,对于在柏临河非法“电打鱼”等行为开展了有法可依,通过开展群众举报,社会监督,合力确保柏临河的水域生态环保。

  (紧挨龙泉古镇的柏临河河水清澈)

  近年来,治理柏临河成了常态化,为了充分发挥柏临河效益,在河道管理部门监控下,每年在柏临河取砂石料100万方,既疏通了河道,又发展了建筑行业。同时,在柏临河沿线建筑拦水坝13处,架设桥梁4座。稻花香集团在柏临河建设人工湖6个,14,4万平方米,沿河植树22万株,铺设草坪13万平方米,沿河绿化带,既美观又护堤。

  “阡陌纵横万亩连柏临河畔话荷莲”。通过综合治理后的柏临河,河道两岸绿意盎然,听溪水清新响亮,看河水欢快流淌,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河畅、水清、岸绿、景美”亮丽的风景线。

  秋天的柏临河畔依稀可见枯萎的荷叶,荷枝摇曳,瑟缩着昨夜深秋梦蝉。面对柏临河,我读懂的是淡然,或宁静,或漂逸,或明澈……柏临河对岸就是龙凤山,漫山遍野的累累橘果,一笑一颦让我暗生情愫,为之动容。

  我漫步于柏临河畔,目之所及,稻花香人工湖湖面,铺满了荷叶。俯瞰这湖水,波光潋滟,阳光在湖面上劲歌曼舞,层层涟漪闪烁着龙凤山弯弯曲曲的脊背。稻花香人工湖,是一汪欢乐的湖,一泓希望的湖,也是白酒名镇龙泉一方温馨的生命湖!

  走着走着,倏地一阵阵“咿呀、咿呀”的声音,划破了宁静的秋天。原来是对岸的水车,经湖水的冲击转动时发出的声响。那声音真好听,总是有规律地发出,要是给她谱上曲,那岂不是一首柏临河绝美的赞歌。今日的柏临河畔,碧波如镜,荷花绽放,水中的鱼儿,鱼翔浅底,不时欢快跃出水面,它们似乎在歌唱柏临河的变迁。

  (作者简介曹文乾,教师,宜昌作家协会会员、宜昌市散文学会会员、兼任多家网站、报刊新闻媒体特约记者、网站编辑。多篇散文、诗歌、杂文、随笔、小说等散见于各级报刊及文学平台,《儿时的露天电影》被散文报、散文网联合评为金奖,《三代人的年》入选中学语文阅读试题。教外闲时喜欢码字,用键盘耕耘贫瘠,用文字编织人生,徜徉隽永的文字世界,心游弋在文字里,醉在文字里……)

  

《柏临河的蝶变》

  柏临河的蝶变  ○曹文乾  稻花香门前的柏临河,荷叶、绿水、莲花、廊桥、小船以及岸边垂钓游人,浑然一体,似一幅淡墨成韵的画卷。碧玉般的湖水,如一方无瑕的翡翠。微风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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