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作者:清漓
这是一首令伟人落泪的词。公元1188年,龙川先生登上多景楼。这位壮志未酬的文人,并未像前辈那般创作伤春悲秋的登楼词,而是慷慨激昂地纵论石壁,批判南宋统治者偏安一隅、自我满足,指责利益集团空谈误国。他尽情抒发内心的宏图大志,如对北征的渴望等,留下了诸如《念奴娇》等佳作。在多景楼上,陈亮登危楼环望,发出感慨:“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继而笑道:“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泗。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1975年的一天,刚做了白内障手术不久的他在书房看书,突然间就大哭了起来。把一同陪护的医生吓得半死,因为病人在做完手术后,是不能哭泣的,有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在医生的安抚下,他逐渐平静了下来。冷静过后,他将他手中的书交给了大夫,大夫一看,书上写的是一首词,而这首词正是陈亮的《念奴娇·登多景楼》,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对于老人家来说这句词代表了何等的凄凉。对于人民,又是何等残忍。这绝非文人无端的伤春悲秋、故作矫情,而是一位以热血铸就新世界的理想主义者,面对历史洪流发出的深沉悲叹。长江天险曾见证六朝门阀士族将大好山河化为私有财产。琅琊王氏与陈郡谢氏等世家大族,凭借血脉垄断朝堂,“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成为权力世袭的典型例证。
千年之后,教员在井冈山燃起革命星火,他立志打破的,正是这种门阀私利的枷锁。“打土豪,分田地”的红旗迅速席卷九州大地,扫盲运动更是成效显著,使文盲率大幅下降。干部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的制度安排,无疑是向门阀政治发出的有力宣战。然而,历史周期率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晚年的教员察觉到,新的“门阀”正在悄然滋生。他不怕跌得粉碎,比起"赢得生前身后名",他更在意人民。他从未辜负我们。他告诉人们,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起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这个民主是真正的民主,非西式所谓民主。他是相信人民的。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他要打破这历史周期律,向着这千年不变的规律发起最后的冲锋。此刻,他成为了孤勇者。这注定了他的道路是孤独的。我们只有深入了解了他,我们才能体会到这种悲凉与孤独。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为何兴亡百姓皆苦?君王贵族公卿士绅兴亡具在,兴亡又能改变了什么。当初多么豪情万丈的理想,也早就消散殆尽,只剩门户私计。历史周期循环往复,中国历代王朝兴衰更迭,不外如是。从一开始的天下为公,慢慢的只成门户私计。勇士们也多由草莽出身,生逢乱世,识过"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他们也曾痛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乏有读圣贤书之人,听见过"民贵君轻°,社稷次之。不可打破的历史周期律,多么的残忍。似乎昭示其铁律一般的存在。然有一人,他恨透了一乱一治的历史循环,他希望这种循环能够终结在自己手里。他不想看到他亲手从旧社会万丈深渊中拯救解放出来的人们再次受苦。他不想看到他亲手创建改制的铁一样的人民军队在枪林弹雨中挺立却在糖衣炮弹下溃不成军。他不想看到跟随着他万里长征一路走来,爬雪山过草地,千辛万苦都挺过来一直紧随他的有共同理想的战友们,在功成后,看向利益。
在延安窑洞与黄炎培的那次对话中,教员坚信民主监督能够破解历史周期律的难题。但当他看到苏联特权阶层的腐败现象,发现制度的灵活性被异化为个人的特权时,这位步入古稀之年的老人,毅然选择以更为激烈的方式进行抗争。发起“四清”运动以清除“走资派”,借批《水浒》痛斥只反贪官不反皇帝的妥协思想。这些在后世饱受争议的举措,实则是理想主义者对历史惯性的奋力狙击。教员书架上的《资治通鉴》《旧唐书》,书页都已翻得卷边,字里行间满是他用红笔写下的批注与叹息。从王安石变法被官僚体系扭曲为敛财手段,到张居正改革因利益集团的强烈反扑而失败,王朝兴衰更替的剧本不断重演。真正的共产主义者必须时刻保有刀刃向内的勇气。历史的长河奔腾向前,教员的泪水早已化作对国家和人民深沉的爱。从延安时期的民主选举办法,到新时代的全过程人民民主;从革命年代的奋斗,到追求共同富裕的战略布局,真正的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在探索人民监督与自我革命的正确道路。教员在生命的最后十年里,反复聆听《国际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请铭记,打破门阀私利的关键,永远掌握在觉醒的人民手中。唯有觉醒的人民,才能推动这场改天换地的伟大征程不断前行。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